她抬手拆了男人的发冠,一下一下抚摩着他的发丝,行动间充满了安抚的味道:“如何了?是不是又出了甚么事?”
“谢蕴?你醒了?”
谢蕴没有接话,抓着他的手腕拽了拽:“上来睡。”
邻近十五,开朝期近,固然宫外一片混乱,可宫内该有的热烈还是要有,御膳房送了新做的元宵过来,谢蕴多加了一勺桂花糖才让人端给殷稷。
谢蕴道了声好,悄悄等着他出了门,等关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的脸才垮了下去,边疆军南下她并不料外,当日在龙船上她传闻先皇遗诏的存在时,就猜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以是她写下了那封血书,托谢淮安送去了千门关。
她合眼深思,耳边却俄然响起了决计放轻的脚步声,有人在悄悄靠近,未几时,难以忽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似是见她一动不动,对方觉得她睡了,行动便大胆起来,明目张胆的凑到了床榻边上,用带着桂花糖味道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可如果萧敕被靖安侯带走了……
靖安侯……
谢蕴本来觉得他是憋狠了,固然耻辱却也没说甚么,可蹭了两下殷稷就不再动了,只保持着这类四肢交缠,密不成分的姿势躺了下去。
等天亮了再问吧。
谢蕴收敛了情感,不想这类时候还要他操心安抚,她用力点了下头:“我天然信你……是不是另有人在御书房等你?去吧。”
“是钟青送来的动静,该当无误。”
当下的环境也的确容不得殷稷再迟延,赶在萧敕脱手之前,他得先把玄武门的禁军给清算了。
她靠在床头,内心涌上来浓厚的绝望,可她恰好又是阿谁没有资格绝望的人,谢家已经被摈除出了朝堂,现在唯有千门关一处保命的底牌,不想用在她和殷稷身上,无可厚非。
她给殷稷拉了拉被子,将溢到唇边的腥甜咽了下去。
“睡吧。”
可两人并没能厮磨多久,本日中午的斩首有多首要,他们都清楚,殷稷此次来寻她,想必也是内心没底。
她本意是想拦住靖安侯这一步棋的,可边疆军还是来了。
谢蕴一时判定不出来,好久以后才不得不承认,应当是后一种。
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身为皇上,怎可如此孟浪?”
谢蕴实在很想问问本身能为他做些甚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殷稷如果想说,应当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