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王爷有何唆使?”一旁的刑部侍郎摸索着问。
小家伙嘟着嘴巴直哼哼:“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没甚么。”忆起她刚醒来时的哀号之语,他到底不忍。
“阿蕖?是、是你么?”恐怕惊了她,他哑声低低地问。
陆修琰垂眸,或许这短短数日已经历了太多打击,这一回,他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陆修琰,我想起来了,我娘不是抱病而去,而是惨死贼人刀下,另有嬷嬷、云儿姐姐、芳儿姐姐,她们流了好多好多血,衣服、地板都染红了。岚姨把我藏在床底,叫我不要怕,她会一向陪着我,屋里很黑,静悄悄的,只要外头风偶尔敲打窗户的声音,我惊骇,可又不敢说话,只能去拉岚姨,碰到她的手,冰冰的、湿湿的……”
陆修琰被他噎了噎,想要再经验他几句,却在瞥见老婆眉眼弯弯的笑容时一时忘了反应。
……
“皇叔祖,这相国寺比我们万华寺还要大!”望着宏伟的寺门,无色赞叹地张大了小嘴。
“阿蕖、阿蕖,你、你如何了?阿蕖……”他颤动手为她拭去那不竭流出的泪水,颤抖着唤。
“陆修琰……”随即,秦若蕖的眼皮子微微颤了颤,陆修琰紧紧地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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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亲人道命换来的繁华权势,你们真的心安理得么?半夜梦回就不怕冤死之魂来找你们么?!甚么光复秦门昔日光荣,秦氏列祖列宗若真的在天有灵,就应当将此等毫无人道之辈……”
饶得陆修琰心中仍有烦忧,也被他这不伦不类的话逗乐了。他没好气地捏捏他的面庞,笑骂道:“本日的剑法可学会了?如果过会儿我查抄发明有一点儿的错,你可细心你的皮。”
“啊啊啊!皇叔祖我错了,我这就去练剑!”小家伙哇哇大呼着直往门外跑,再不敢逗留。
聚过了旧,三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孤月大师地点的配房,早从陆修琰来信中得知了无□□况的孤月大师借着拉小家伙问话之机,不声色地为他评脉。
他悄悄地抱着她,如同安抚着受伤的孩子普通,大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脊。
见她应得这般痛快,陆修琰一时有些不风俗,如果他的傻丫头,此时必会抱着他好一阵撒娇,而后让他承诺务必必然要更早些返来。可如果凶丫头,必不会这般乖乖软软地被他抱着。
“陆、陆修琰……”微小的声音忽地在他耳边响着,很微很弱,听入他耳中却如天籁普通。
秦若蕖终究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统统的惶恐、彷徨、惊骇、绝望、难过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多谢大师,本王明白了。”他缓缓起家告别。
“我想祖母,想爹爹了……”
陆修琰和顺地为床上昏倒的老婆梳着长发,一下又一下,非常耐烦,非常轻柔,如同对待着心中珍宝。俄然,一滴眼泪从秦若蕖的眼角滑落,一下子便让他止了行动。
陆修琰期盼地望着他,却在见到他眉间渐深的忧愁之色时,一颗心当即便沉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老婆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想从对方身上汲取勇气,半晌,他低低隧道:“阿蕖,你、你是不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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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刑部,刑部尚书将手中信函放落案上。
陆修琰正在喂着老婆用些平淡小粥,见他毫无端方地闯了出去,无法地摇了点头,取过帕子为秦若蕖拭了拭嘴角,看着小家伙利索地踢掉小鞋,七手八脚地爬上了床榻,一屁股坐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