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是为人后代最哀思之事。阿蕖，这类哀痛我已经接受了一回，再不肯接受第二回、第三回……以是，我放下了。”
他身边的无嗔等几名弟子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缓慢地用袖口拭了拭眼角。
陆修琰哈哈大笑，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记。
“就是当年你当着哥哥的面立下的那张字据。”
陆修琰笑着点头：“是本王当年眼掘了，只如此人才却不肯入朝为官，确是朝廷的丧失。”
“这是天然，将近见方丈大师他们了，内心可欢畅？”秦若蕖笑眯眯地问。
陆修琰从外头返来时，见老婆低着头单独一人坐在榻上，连隔壁间正被无色逗得咯咯直笑的女儿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一时有些奇特，上前搂着她问：“如何了？这般闷闷不乐的。”
此人真是够了，王婆卖瓜也不是这般自夸的。
秦若蕖抱着女儿在怀中轻哄着，听到他这话也不由笑道：“他长大了很多，也不知方丈大师他们可还认得出？”
无色不知怎的一下子便红了眼，哭泣着又叫了声“徒弟”。
……
无色大师如同众星捧月般被徒子徒孙们围在当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真的带我归去见徒弟和大师兄他们么？”无色耳背地听到他们的说话，也不哄“小姑姑”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眨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的等候。
秦泽苡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低隧道：“前些日我作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开高兴心的日子，娘一如影象中那么和顺、那么慈爱。”
无痴大师圆圆的脸上尽是笑意，在他的小脑袋上悄悄拍了拍：“小师弟。”
“无色……”他打了个佛号，慈爱地拍拍小弟子的背脊。
不待秦若蕖再说，他缓缓地从袖中取中保藏多年的那封和谈书递到她的跟前，道：“这是当年王爷立下的字据，现在我将它交到你的手上，或留或毁全凭你措置。”
***
陆修琰与秦若蕖对望一眼，均有些忍俊不由。
秦若蕖再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好，如此安排实是最好不过了。”陆修琰点头表示附和。
“师叔祖您白叟家可总算返来了，山里的野果子都不知换了几季。”
无色初时还会不竭地催促，可渐渐地也来了兴趣，一行人说谈笑笑的倒也不感觉闷。
“只不过，我一向觉得舅兄那等清流学子应是视财帛如粪土，倒没想到……你瞧，和离另嫁不但，还要分去我八立室财呢！”他笑着指着和谈书上的某一行道。
此时此景，陆修琰天然不便打搅，牵着秦若蕖的手朝着无痴等人微微点头致了意，悄无声气地便分开了。
“人各有志，哥哥是个受不得束缚的，这些年肯留在国子监，也是因为不放心我远嫁之故。”兄长的情意她又怎能够不知。
端王佳耦带着女儿与无色离京的那一日，碧空万里无云，冷风缓缓而至，和顺地轻拂行人的脸庞，为他们摈除酷热。
秦若蕖一言不发地从将那已经有些发黄的纸递给他。
“这丫头不爱哭也不爱闹，又乖又听话，天底下如何会有这般敬爱的孩子呢！”陆修琰爱不释手地抱着软绵绵的小女儿，喟叹着道。
“哥哥，你不再恼爹爹了么？”秦若蕖深思半晌，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