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另有甚么好不满,另有甚么好怨怪呢?
秦若蕖羞怯地将脸藏到他的颈窝,惹来对方更愉悦的低笑。
“我明白了,天气已晚,你也早些归去吧!”
眼中缓缓地漾起一丝苦涩,特别是看着不远处正与秦季勋谈笑的秦叔楷,再瞧瞧好像后宅仆人的秦三夫人,那丝苦涩便又稠密了几分。
“母亲说的甚是,特别小郡主这双眼睛,愈发的相像。”秦三夫人笑着接话。
现在的日子虽没有往些年那般风景,但是她的心倒是可贵的安静,不消每晚夜深人静时看到枕边人被恶梦惊醒而束手无策,也不必再为后宅那点权力勾心斗角。
秦季勋本欲留在郦阳家中等待儿子儿媳与孙儿的到来,可秦若蕖又怎放心让他一人留下,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地让他与本身一起分开。女儿的一片孝心秦季勋岂会不知,加上又的确舍不得宝贝外孙女儿,故而便应允了下来,与女后代婿一齐出发返回益安老宅。
马车里,陆修琰拥着老婆在怀,不时低下头去偷记香,引来秦若蕖一阵责怪。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将老婆搂得更紧,双唇贴在她的耳畔,嗓音降落。
屋里,母女二人相顾无言。
陆修琰嘴角微扬,好表情地服侍着老婆用膳。
唐老夫人咽咽口水,有些抓不准她的心机。自那日见了秦若蕖后,她越想越不对劲,遂暗中命人彻查对方身份,终究得知本身的女儿现在竟是端王妃身边的红人,一时惊奇不已。
秦若蕖也不催她,施施然地端着茶盅啜了口茶,待一碗茶将要饮尽之时,终究听到对方缓缓隧道:“岚岚她、她可在府上?”
一旁的秦府世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母亲千万不成!”话音未落便被秦二夫人打断,“母亲,欠人的终归要还,做了错事也总要支出代价,四弟与阿蕖可贵返来,母亲何必扰了他们父女兴趣。”
秦老夫人冲动得不断摩着掌,连声道:“快快进屋来,莫要在风口里站着,万一着了凉可不得了。”
“儿媳不苦,母亲不必忧心。”女子柔声回道,恰是秦老夫人的次媳,秦二老爷秦仲桓的嫡妻。
“都怪你!祖母她们此时必在背后里讽刺我。”
“这都是儿媳的内心话,大嫂她想必也是这般设法,不然她也不会如儿媳普通,只遣了泽耀伉俪与三丫头前来。”
“……祖母!”她快步上前,一下子便跪在秦老夫人身前。
陆修琰唇畔带笑,看着灵巧地被秦老夫人抱在怀中,正被一干秦府女眷围在当中的女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屋内世人。
隔得半晌,一名身着茶青衣裙的中年女子捧着盛着温水的铜盆走了出去。
“不不不,我、我还未、未曾沐浴……”秦若蕖兀自挣扎。
“老身眼拙,不识王妃,前次多有怠慢,还请王妃看在老身老眼昏花的份上宽恕则个。”
陆修琰低低地笑了起来,震惊的胸腔紧贴着她的,教她心如鹿撞,又是欢乐又是甜美。
她不自禁地皱了眉,暗自光荣素岚不在府中,略思忖一会,叮咛道:“请她到花厅候着。”
“你父亲不过卑贱的商户之子,若非他设想毁我清誉,我又岂会沦落为贩子之妇,平白遭人嘲笑。我恨他,恨他毁我平生,恨他……”
再次踏入益安秦府的大门时,秦若蕖感慨万千,旧事如走马灯般浮上心头,百味杂陈。特别是当她对上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秦老夫人时,鼻子一酸,眼泪便毫无前兆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