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晓得我为甚么把你弄到这玉华宫来的,看你不孤负我的一片苦心,成全我折磨你的表情,我就晓得咱俩毕竟还是兄弟一场。”他说的话但是句句诛心,用心要人不好过。
昭阳由着他把玩她的小辫子,只渐渐地叹口气:“您这又是何必呢?立不立皇后,我也没那么在乎,反正晓得您内心只要我,旁的都没那么紧急了。您如果因为我,因为这个,被天下人嘲笑指责,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
统统都灰尘落定后,日子又回到了宫变之前,昭阳还是待在天子的宫里,天子早出晚归忙政务,除了她的身材垂垂有了妊妇的模样以外,日子仿佛没有甚么两样。
“哪儿那么金贵呢,我又不是瓷娃娃。”她昂首冲他笑,“晓得你这几日在前头忙,火气也大,我让司膳司那边做了点下火的东西来。那银耳莲子羹不甜,我特地叮嘱了不要放糖,免得你不爱喝。”
昭阳立马站了起来,叮咛小春子:“去,去把煨着的那碗银耳莲子羹端过来。”
老四握住酒坛子边沿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现在,一报酬王,一报酬寇,终因而时候把那些年的恩仇都告结束。
……
天子看着老四,渐渐地说:“你有父皇的心疼,有皇贵妃的伴随,曾经承欢膝下,乃至父皇临死都还在为你与皇贵妃做筹算。”
说着,她又不觉得然地撇撇嘴:“你是主子,可娇贵着呢!特别是那张嘴,挑得不可。”
他顿了顿,很有定夺地说:“那我就日日召你来侍寝。”
先帝早就不爱皇后了,乃至是悔恨皇后。皇后就是死了,那他大抵也只会鼓掌喝采,对他的真爱静安皇贵妃笑着说一句:“朕终究能够立你为后了!”
究竟上自打老四八岁以后,静安皇贵妃粉碎了两人最后的一点手足之情,他就再也没有和老四交过心了。
在这阴冷的大殿里,他仿佛瞥见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当母后病了,那夜宫中当值的太医却在这玉华宫里给静安皇贵妃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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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天子安静地盯着阿谁和本身有一半相像的人:“你非要比,输了结又不平气,你不感觉这一辈子都活得很痛苦吗?”
“当不当皇后的,有甚么两样呢?”
“你忘了么,我在江南就跟你说过的,我不会让你做妾。”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很结壮地落在心口上,熨帖又和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天子把话茬接过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是挑,特别是目光。”
立皇后的事还没有肯定下来,天子是铁了心,可这事毕竟特别了点。且不提昭阳的身份是罪人以后,光说老四那头不也下了圣旨,要立她为皇后吗?老四是不成了,可她这名声也坏了。
他,堂堂太子,惶恐失措地要来请太医,却只闻声守在皇贵妃身边的父皇不耐烦地对前去通传的寺人说:“滚!都滚出去!贵妃不舒畅,太医那里都不去!”
“老四,成王败寇,你这辈子毕竟还是输给了我。”
说是光阴静好也不为过,只是略显俗气。
他的动静来自那里,这太较着。德安是天子身边的人,早朝也好,批折子也好,他总在摆布。但他是御前大总管,这些话是不能够亲身来跟昭阳说的。可小春子是他门徒,是他干儿子,被天子晓得,顶多说一顿对底下人管束不力,不至于落下个私传话柄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