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去二楼了，陈明坤寂然坐在地上，好久都未曾说一句话，却见厅中本来跪着的陈怀慧快速爬了起来，拎着裙摆就往外跑。
陈家二女人没了。
昭阳没说话，嘴里的甜味与苦味异化在一起，也像是心头的滋味。
“怀慧，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是我mm，不管产生甚么事你都是，你先下来，好吗？”陈怀珠面色惨白地朝她靠近，伸手想要拉她下来。
“怀慧！”她撕心裂肺地叫着，随即扑在船头往下看，不住地呼喊着，“来人啊，拯救啊！二女人落水了，你们都瞎了吗？快救救她！”
他一怔，随即看到她面上那温温轻柔的笑意，不知脑筋里在想些甚么，成日里没个正形儿的人也能笑得如许温婉柔情。
在如许的日光之下，她含泪笑了，轻声问陈怀珠：“姐姐，你会谅解我吗？我晓得错了，此生却已没法转头，永无颜面再见你。我只盼着这辈子你能谅解我，让我下辈子再当一次你的mm。下辈子，我定然不会再做出如许的蠢事，孤负你的至心。”
当陈怀贤终究抱着她的身材浮出水面，爬上了船时，她悄悄地躺在地上，了无活力。陈明坤终究从船厅里走出来，看着女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四周是一滩氤氲的水渍。他好似哀思至极，又好似摆脱普通，面上暴露一个冲突庞大的神情，然后渐渐地朝后倒了下去。
“你醒了？”他无措地走到床前，想附身去抓住她的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重新拉开了两人的间隔，“醒了便好，我去让小春子把防备风寒的药给你端来。大夫说你受了凉，也许会抱病，还是先防备着为好。那药苦，朕让人做了些蜜饯来，你也好受些。”
他拱手朝一边儿做了那么个架式：“我们主子不但能包你不愁吃穿、锦衣玉食，还能让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寄父还说了，主子这辈子没对哪个女人上过心，您但是头一个。您想想，这后宫本来就没几小我，主子对谁有过对您这股劲儿？您如果抓住这好机遇，这辈子可算是苦尽甘来喽！”
但是指尖明显已快触到她了，她却纵身往船下一跃，陈怀珠堪堪摸到她那顶风飞舞的红色裙摆。
他摇点头，端着木托又往外走了，临行前还不忘灵巧地说一句：“姐姐您好好歇息，明儿就要上路了，您可得养精蓄锐，这可又是大半个月的水路呐！”
终究要归去了吗？
眼皮很沉，像是有人放了两块秤砣在眼睛上，死活睁不开。昭阳试了好多次，都因睁不开眼又精疲力尽而再次沉甜睡去。
惨白的日光还是那样浓烈，却不管如何照不亮陈怀珠的眼睛。这娟秀的湖光山色、绿柳画船都在现在变成了水墨画上的风景，她就那样呆呆地趴在船头，却连哭出声来的力量都已落空。
陈怀贤现在也不再软弱，只一头扎进了水里，朝着陈怀珠落水的处所游去。他一把抱住了她，却被她死命推开，两人在水中挣扎着，几近是一起沉了下去。
而沉寂的南湖之上，陈怀慧拎着裙摆一起跑到了船头，高高的站了上去。追来的陈怀贤惶恐失措地朝她喊：“小妹，你做甚么？从速下来，那边太伤害了！”
大受打击的陈怀珠在一旁重新到尾都没说一个字，现在却俄然也追了出去。她仿佛从陈怀慧的面上看到了甚么果断又断交的神采，心中模糊划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