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几日有点忙,恭亲王固然能帮他措置些政务,可到底另有些事需求他来下决策,这一回宫,的确没日没夜地在折子与听政中盘桓。就连用膳时,也在与军机大臣们议事,那大殿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他草草吃了几口,也就不想再吃了,又很快插手争辩当中。
宫门口一行人早就候在那儿了,恭亲王打头,澜春长公主在他中间左顾右盼,一干妃嫔都在皇后身后眼巴盼望着。
天子闻言一顿,内心有些烦躁。
天子回宫那日,都城是个好气候,都城里可没有江南的柔嫩轻风,北方的风枯燥而热烈,劈面吹来叫人略有些不适应,却又是影象里熟谙的感受。日头有些大,中午的阳光晒得人起了层薄汗,也难怪,这是要入夏了。
她当然是不敢来逼天子的,就整日催人去敬事房耳提面命的,说甚么天子子嗣薄弱啦,都是敬事房办事倒霉啦,总之是烦的人没处躲!偏她要只是个后宫主子就算了,背景可硬着呢,她的亲哥哥可就是当今户部尚书,在朝廷里都挺得直腰杆子。敬事房的人可对这位有些放肆的主儿有几分畏敬,她老来催,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事不成摆布就是被骂一顿,但模样总还是得做做。
天子不耐烦地让他滚蛋,看着窗外心头真是难受得紧。他真是吃饱了撑的要跟本身过不去,那丫头压根儿没把他放心上,他却为她在这儿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