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已从偏殿出来了,昭阳走了,他的眉心还带着一点不甘,见来的是赵孟言,便也没有过量粉饰,只问:“你也有要朕帮手的时候?朕还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天下就你赵孟言最无能,单枪匹马甚么都摆得平。”
他不信他的昭阳会看不到这一点。更何况,他让她去承恩公府实在别有用心。
昭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子听着,没说话。
要想往御前提人,冷不丁把她弄来倒是惹人谛视,倒不如先让她出去立建功,再加上南行她经心折侍主子,这就汲引汲引,升个女官,弄来跟前每天杵在眼窝子里。嗯,如此甚好。
赵孟言走后,天子一小我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两圈,心下有了主张。
第五十一章
“那,那小的不对您摆神采了,这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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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言哈哈大笑,笑完以后才说:“哪能呢,这不也上赶着来求您帮手了吗?臣的祖母下个月七十大寿了,父亲母亲想替她好生筹办筹办。但您也晓得,祖母年纪大了,嘴挑,多少东西都不能吃,何况都城这各家各户都口味分歧,到时候府上的家厨本事有限,也不大好叫酒楼里的厨子来帮手,毕竟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是如何了?”赵孟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眯眼看她,“如何没在司膳司好好待着,反倒跑勤政殿来了?”
昭阳往外跑时,遇见了正候在门外的赵孟言。她急仓促的模样叫他一愣。
对不起了赵大人,只能把您拖下水了。她在内心哀哀戚戚地想着,却压根不晓得这大话半点不假,本来就是真的。
她们不敢往天子看上昭阳那上头想,但这几日她返来以后,日子较着和之前不一样了,接二连三出奇事。
明珠与流云忍了一下午,终究回到小院,把门关起来就问她:“说实话,到底出了甚么事?”
她哭丧着脸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想起来这趟来的企图,便低低地问了句:“主子,打明儿起,您能别叫大总管整天去司膳司摆神采了吗?”
老熟人相见,到底还是得停下来打个号召,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叫了声:“赵大人。”
可没一会儿,大总管又来了。
赵孟言在长廊下看了半晌,那丫头像兔子一样拎着裙摆跑掉了,就跟头一回他在八宝街的集市上瞥见她那次一样。他转头,翻开袍子朝大殿里迈去,高高的门槛是帝王家独占的高贵,他有些好笑,又有些警戒。天子对她是真上心,就连回宫了忙得不成开交,也在百忙当中抽暇召见她,莫非那门槛对她来讲真的是个形同虚设的东西?
两人是体贴她,战战兢兢地问着天子召见她是做甚么去了,这几日大总管连着来了司膳司好几天,每天都是一顿呵叱。她们还真怕昭阳去吃了甚么苦头,眼下保住小命返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昭阳支支吾吾说天子是因为南行那事认得了她,这回胃口不好,就把她叫去骂了一顿,这就解气了。
这借口真是糟糕得紧,她说完本身都想呸一口。
“臣是想着,这都城里头数您这皇宫里能人多,要不,您借我俩司膳司的人使使?并非要她们亲身下厨,摆布就坐那儿指导指导,稳住阵脚,定些个菜色,咱家府里的厨子也好找到个主心骨。”他谈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