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听着,没说话。
明珠与流云忍了一下午,终究回到小院,把门关起来就问她:“说实话,到底出了甚么事?”
赵孟言在长廊下看了半晌,那丫头像兔子一样拎着裙摆跑掉了,就跟头一回他在八宝街的集市上瞥见她那次一样。他转头,翻开袍子朝大殿里迈去,高高的门槛是帝王家独占的高贵,他有些好笑,又有些警戒。天子对她是真上心,就连回宫了忙得不成开交,也在百忙当中抽暇召见她,莫非那门槛对她来讲真的是个形同虚设的东西?
“传旨就是,朕如果连个赵孟言都怕,把她藏着掖着不给见人,那朕才真是怯懦如鼠了。”天子嘲笑一声,“她那颗心等闲是捂不热的,赵孟言有阿谁本领去尝试,就得做好吃闭门羹的筹办。”
“这是如何了?”赵孟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眯眼看她,“如何没在司膳司好好待着,反倒跑勤政殿来了?”
这借口真是糟糕得紧,她说完本身都想呸一口。
赵孟谈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嗯,听上去还挺有事理的。”
昭阳立马咧嘴笑,笑得毫无至心,但仍旧光辉。
第五十一章
在皇宫里,他还能护着她,叫人不敢欺负她,可她要去了那府上,赵孟言能护她?上有老,下有小,她就是个受气包。
这回天子的旨意是要让她去承恩公府帮手,天大的脸面没给其他女官,恰好给了她。昭阳愣愣地站在那儿,德安笑着问她:“还不跪下接旨谢恩?”
赵孟言哈哈大笑,笑完以后才说:“哪能呢,这不也上赶着来求您帮手了吗?臣的祖母下个月七十大寿了,父亲母亲想替她好生筹办筹办。但您也晓得,祖母年纪大了,嘴挑,多少东西都不能吃,何况都城这各家各户都口味分歧,到时候府上的家厨本事有限,也不大好叫酒楼里的厨子来帮手,毕竟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他和方淮对天子的态度夙来是两个极度,方淮规端方矩,从不肯落下半点礼节上的岔子,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可他不一样,他拿得准与天子之间的交谊,更晓得如何的口气能叫人亲热,能叫人感觉他是在把对方当作能够诉至心的人。
天子噎住了,竟答不上话来,这丫头是老天爷用心派下来整他的是吧?他来回踱步,气得不可,却听内里的德安在偏殿门口通传:“主子,赵侍郎大人求见。”
“不是至心的,朕不要!”天子移开视野,“笑得这么丑,丢脸死了。”
“你都敢给朕摆神采了,朕凭甚么不能叫德安去摆神采!”天子还在气头上,没好气。
赵孟言走进了大殿,跟天子行了个礼,昂首便说:“皇上,臣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她哭丧着脸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想起来这趟来的企图,便低低地问了句:“主子,打明儿起,您能别叫大总管整天去司膳司摆神采了吗?”
看着那丫头忙不迭往外跑,贰内心真是针扎一样,又气又恨,可到底还是割舍不下。他咬咬牙,不急于一时,总要把她再逮返来的,她不是说他长得俊吗?那就每天杵在她眼窝子里,他就不信她捂不化那颗铁石心肠!
德安一愣,凑过来小声说:“皇上,赵大人那边……”
赵孟言讪讪地作了一揖:“得,臣这忙,看来皇上您是不筹算帮了,臣只能本身去想体例。”话题到这里,他开端说闲事了,本日来找天子,是兵部那边有人手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