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心头大乱,可一片庞大当中却又生出了但愿与欢乐。
只要你在面前。
这话来得很俄然,昭阳一愣,昂首看他的侧脸。天子如有所失地望着远处,睫毛颤抖时好像有流萤在眼睛上飞舞明灭。
昭阳突发奇想,俄然问他:“那,那如果您自个儿想摘了它呢?”
天子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看那上面薄薄的一层茧子,没忍住用指腹揉了揉,又紧紧握在手心:“朕本年已近而立,走过了很多不顺,才有了顺顺利遂的本日。朕很感激遇见你是在如许的时候,而非昔日朕没有权力、受人欺负的时候,若非如此,朕也不敢叫你留在身边。昭阳,朕不想叫你刻苦了,也不想叫本身再备受煎熬了,你就当不幸不幸一个都快三十年了才头一回尝到相思之苦的人,别走了,成吗?”
天子发笑:“办得顺手就好,朕一早晓得你是个无能人,这点子事不在话下,难不倒你。”
“……”
她仰着头看着他,那样都雅的人,那样敞亮动听的眼,她当然晓得他不是暴君了,他是天底下最和蔼最有情面味的天子。
她低着头,好半天赋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小的那里敢消遣您呢?脑袋不想要了还差未几。”
昭阳又笑了,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心头悲喜交集。
“还是如当日所说那样,不肯意留在朕身边吗?”
天子问她:“承恩公府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就像他,他是帝王,必定这辈子不平庸,可本日的尊荣是多少腥风血雨换来的?本日有多高贵,曾经就有多狼狈。不忍辱负重,又如何走到明天这一步?
天子就如许怔怔地看着她,最后苦涩地说:“好,你陪着朕。只要你陪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