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兴也得办闲事儿,他是天子,可不是成日里只顾着和女人家*的公子哥。只是这办闲事也得有个盼头,他很快想了个好体例,就把那玉簪子搁在龙案上头,折子中间。每拿一本折子,都能瞥见那簪子,嗯,有干劲!
“花底离愁三月雨,楼头残梦五更钟。你不在梦里,在眉间,在心上。另,橙子还没吃,不晓得是不是和你一样甜,如果不甜,可否退货?”
她吃吃地笑着,看动手边没甚么能压住那张字条,想了想,重新上拔了根素净的玉簪子下来,搁在那字条上,然后才往外走。
蘸一蘸墨汁,看它一眼,嗯,朕喜好的女人真是好样的,还晓得留下定情信物鼓励朕好好办闲事儿。
昔日二哥还未当上天子时,宫里还一团乌烟瘴气,父皇宠任四哥和静安皇贵妃,她和二哥的日子都不好过。当时候二哥自顾不暇,对她的照顾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他才是众矢之的,又如何有本事把她也给照顾得妥妥当帖呢?他越是护着,她的费事恐怕越多,倒还不如让她自个儿安生待着。
但澜春也是个敢作敢当的,见方淮看着两人的眼神不善,当下就站起来了:“成了,都是我的主张,他们俩劝着我,可我没听。你,你要告状就去二哥面前告吧,摆布我撒撒娇,他也不会如何罚我……”
“可,可我是个女人家……”她又惊又疑。
方淮板着脸没说话,只让那伶人归去,本身看着澜春,拱手一板一眼道:“请小主子跟部属归去。”
她站在那边怯生生地盯着前来拉扯她的宫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是方淮俄然呈现,一字一顿地说:“甚么时候宫里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对公主大喊小叫,拉拉扯扯了?”
突如其来的身影就那么横在她身前,小小的女人昂首望着他,只感觉当时候的他高大得像一座巍峨的青山,替她挡住了山雨欲来,挡住了不怀美意的目光。她愣愣地瞧着他好半天,才记起来,这是二哥身前的人,叫方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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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澜春摸摸鼻子,笑道:“哪能啊,我就是看她这妆特别都雅,想叫她教教我。都是女人家,能坏甚么名声?”
她还记得第一回与这个看着一丝不苟的方淮打交道时,那年她才九岁,静安皇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在后花圃里头遇见了正在摘花的她,当时候母后和静安皇贵妃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静安皇贵妃就是再得父皇宠幸,也始终不是皇后,矮了那么一截。
方淮瞧着她那张高贵的小脸却挂着一副奉承的神采,想笑,又憋住了。他正色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回您要再如许,部属一准儿奉告皇上,让您受罚。”
方淮感觉天子必然是妒忌他。
那台上的穆桂英唱得可英姿飒爽,扮相都雅,豪气勃勃里又带着女儿家的标致,澜春可喜好了。她就喜好这些曲目,甚么穆桂英呐,花木兰呐,不拘甚么,只要别是那些个风花雪月的娇滴滴女儿家。她最讨厌那种荏弱无能的女子了,依她说,女儿家也是人啊,凭甚么就不能有一番作为了?
话音到背面就小了下去,无数的前车之鉴奉告她,她那天子哥子也是个正视端方的人,在宫里的确纵着她,可触及到擅自出宫这类事,指不定要如何大动肝火。当然,毕竟是亲哥哥,不会叫她吃甚么大苦头,顶多不过禁足啊,抄《女则》《女戒》啊,都不是甚么大奖惩,皮肉之苦是没有的,可成日闷在那大殿里真比打她二十板子还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