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是明君。
昭阳却清楚听清了澜春的话,眼巴巴地诘问道:“长公主,您刚才说的话……是甚么意义?”
天子点头,终究踏出了高高的门槛,看着天涯最后一道霞光:“朕在这养心殿待得太久,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了。下月初三是太傅的忌辰,这么多年朕一向未能亲身去看望他,想来也是朕这做门生的太薄情。方淮,你知会一下孟言和外务府,筹办筹办,朕要下江南走一趟。”
三个月前,江南一带大小官员联名上书参了舒庆元一笔,天子这才晓得本来舒庆元就是这江南盐政出岔子的祸首祸首!他贪污纳贿,包庇私盐富商,本地百姓连盐都吃不起,个个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哪晓得澜春蓦地笑起来,侧头望着天子:“二哥,本来她就是你的拯救仇人啊!若不是她那包――”
哪晓得不过三两日工夫,乾清宫俄然传旨到了司膳司,天子有令,命司膳司典膳昭阳随行下江南。
他这场大病来也仓促,去也仓促,眨眼间出了养心殿就生龙活虎,再无大碍。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帝固然做天子是差了点,但胜在有情面味儿啊。”流云跟她咬耳朵,“你晓得先帝生前最倚重谁吗?定国公呀,定国公当初替先帝立下汗马功绩,先帝事事听取他的定见。可先帝才放手一走没多久,定国公也跟着走了,皇上他竟然把定国公府满门放逐,当初的一代权臣府邸就这么轻而易举易主了。你说说,先帝能不气吗?”
舒嫔俄然奉旨去往元山寺祈福,天子这边又要去江南私访,宫里一时候可忙怀了。外务府大家焦头烂额,司膳司也忙着选人手,毕竟天子要出行,没几个靠谱的厨子随行,万一天子吃不惯内里的饮食可如何办?
次日她仍然遵循天子叮嘱,做了一食盒的零嘴往养心殿去了。哪晓得德安引她进了殿,殿中却不止天子一人,另有个身着宫装面庞姣好的女人坐在那。
昭阳眼巴巴地看着她扬长而去,又回过甚来望着天子,她很想晓得拯救仇人是甚么含义,可天子这模样约莫是不会奉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