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百善孝为先,母妃千错万错,他都还是该救她出来。
“那朕可就要审冷宫的掌事寺人了。”沈玄宁睇着她,“他经常入夜时出入你的住处,是不是?朕本来未曾多想,但你差人去贩子上买过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内心稀有,朕也能查得出。你做出这等事还如此上蹿下跳,就不怕外人感觉四弟并非父皇所生,弄得他死无全尸?”
“皇上?!”苏吟吓了一跳,但他没有吭声,只是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一把将她箍进了怀里。
“玄宗……”婉太妃声音发虚,想要解释,又哑然不知该说甚么。
婉太妃方寸大乱:“你……”
沈玄宁冷酷地看着他,眼中不见一点波澜。
四弟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胡家倒比他设想得聪明了一点儿, 没有本身脱手, 而是推着旁人出来上奏了。
一众宫人无声地齐施一礼,很快就都退了出去。殿门阖上, 那寺人复又上前了两步, 语声不由自主地颤栗:“皇上, 前头出事了。礼部侍郎上了道疏奏, 道皇上和太后应当把婉太妃放出冷宫, 还、还说……”
沈玄宁点了点头:“想体例把这事透到崇王府去, 要快,但别让崇王发觉是朕的意义。”
“你信口雌黄!”婉太妃恼羞成怒,正破口痛骂着,却被不远处一个发虚的声音截断了话:“……母妃。”
“朕一向不动你,是为保全四弟的面子。宫里没有不通风的墙,生母与寺人不清不白的事一旦传出去,你让他今后如何做人?”
“那看来朕还真拿你没体例了。”沈玄宁神采淡淡,顿了一顿,却蓦地转了话锋,“那婉母妃与宫中寺人私通之事若传出去,野史别史上会如何看您,又如何看四弟呢?”
“你……”婉太妃蒙住了,哑音很久,终究回过神。
可见她现下是不想跟他一道去慈宁宫了。
那寺人应了声“是”,便当索地告了退。沈玄宁看向汤述仁:“教员,本日事出俄然,只好就教员……”
沈玄宁疲惫一叹,屋子出了门,带了几个寺人往慈宁宫走。
他上前朝太后一揖,就在罗汉床上榻桌的另一边落了座。
“说……他听闻当年先帝曾留有遗旨, 改立崇王为储。”
“苏吟,四弟变了。”他的声音仿佛有些失神,一种带着茫然的痛苦和龙涎香的味道一起搅动着她的心房,“朕只要你了。”
他淡然又道:“母后和三位辅政大臣如何说?”
那相拥的其中意味,她也明白。
她倚在靠背上,叹着气阖上眼睛,白日里的画面还是在面前划来划去。
婉太妃的美眸看向他,含着几分好笑,几分看老练孩童般的怜悯:“皇上反应的未免也太慢了。”
婉太妃垂眸浅笑:“那就要看朝中各位大人的本领了。”
沈玄宁仿佛俄然回神,拥住她的双臂蓦地一松。
沈玄宁感喟着倚到了靠背上。
“这是朕的皇宫。”沈玄宁垂下了目光,“你当真感觉你在冷宫当中做得那些事,能一向瞒着朕?”
连太后也是一愣,锁眉看向他:“甚么?”
“哀家到真没想到你有本领攀上胡家。”
又或者,即便是当年,他也并未曾真正体味过母妃。
婉太妃忽而面露疑色,显出一派无辜的模样:“太后说甚么呢?臣妾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