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这就走不成了。
萧冲邺看着陆莳兰的脸，那眉心的一点朱红，令少女的容颜更加光丽夺人，如明珠般煊煊照人眼目。她放下茶盏，抿抿唇角，那双黑漉漉的眼睛也随即看过来。“皇上要我看甚么画？”
太后却道：“不必，你现在可贵上哀家这儿一趟，哀家叫天子过来，你们两个陪哀家一同用午膳。”
霍宁珘把玩动手中快完工的印章，道：“倒是见过几次。娘娘何故俄然问起陆槿若？”
陆莳兰倒是还没有走，天子在让她陪着下棋。
霍宁珘明显不欲多留，也没有接话，只道：“臣去皇上那边看看。”
霍宁珘闻言沉默半晌，道：“娘娘实在多虑。陆槿若此人，并非爱好邀宠媚上的性子。皇上更是心志远胜凡人，岂会如寿王般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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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颂玑是前朝人，于绘画一道可谓鬼才，只可惜画作几近都被毁去，只要极少传播下来，也愈显贵重。
“槿若，朕这里，前后得了两幅王颂玑的画，就是不知哪幅是真，哪幅是假。本日叫你过来辨一辨。”
陆莳兰便想安抚一下天子，又笑着道：“臣还不知皇上返来了，早知皇上也在首辅那边，臣真该将给您写的那柄扇子也带畴昔。”现写几句诗是很轻易的，归正她明天承诺了也要给谢遇非和另一名兄台也送两柄。
倒也没有直接会面，太后让小女人们在花圃里赏花扑蝶，带着霍宁珘从另一边的阁楼观景，顺道就让他看了看楼下那群女人。
他又道：“克日，三法司官员再出命案。槿若，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收到过打单信，伤害只怕比旁人还要多上几分？朕的意义……御史一职一定合适你，不如还是调来御前，可好？”
霍宁珘仍留在太后宫里，打磨印章微微不平整的一角。便听到有人在向太后禀报：“皇上留了都察院陆槿若切磋书画，命那陆御史在殿中留用了午膳。”
很快有内侍给他呈了描金漆盘来供其遴选，里头有白、青、墨几色的空缺玉章，亦有金、牙、角材质，凹凸大小不一。
太后和霍老夫人都明白，霍宁珘是个主张大的，他的正妻，必须得他点头才行。不然，娶了也一定是功德。
两人的声音缠在一起。陆莳兰的嗓子固然有些淡淡沙哑，那声音本质倒是如一股小溪流般细柔，却并不如萧冲邺变声过后的降落醇厚，倒像是被甚么药坏了嗓子。霍宁珘眯了眯眼。
太后便蹙了蹙眉，道：“天子很赏识这陆槿若，曾在陕西与他引为知己。你也晓得，萧家人有些爱好男色的根子，看看那寿王就是如此。也不知那陆槿如果不是个懂事的。但愿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通过攀上天子来博出息的人……”
陆莳兰便让开位置，让霍宁珘与萧冲邺对弈。
太后不悦睨对方一眼：“甚么叫‘就为这个’？你倒是不急，可祖母都这个年龄了，最想看的，就是你早日结婚，她抱上曾孙子。”
两人正在说话，天子就过来了。上元节以后，这三个当朝职位最尊的人的确没有聚在一起用过膳。天子接到太后懿旨，也只得先过来这边，让陆莳兰一小我在他殿顶用膳。
萧冲邺看着陆莳兰，道：“本来就是到西林苑打打猎，略微放松，真要避暑，还是太阿山风凉。更何况，朕在那边……和太后有些不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