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厚扰,容日竭诚奉酬。”方一拥而退。不一时,红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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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怆慌之间,渐惭的东方发白,那二怪至天晓方散,俱道:
说话间,不觉的天气将晚。小的们排开桌凳,拿几盘烂熟虎肉,热腾腾的放在上面。伯钦请三藏权用,再另办饭。三藏合掌当胸道:“善哉!贫僧不瞒太保说,自出娘胎,就做和尚,更不晓得吃荤。”伯钦闻得此说,沉吟了半晌道:“长老,敝宅历代以来,不晓得茹素。就是有些竹笋,采些木耳,寻些干菜,做些豆腐,也都是獐鹿豺狼的油煎,却无甚素处。有两眼锅灶,也都是油腻透了,这等何如?反是我请长老的不是。”三藏道:“太保不必多心,请自受用。我贫僧就是三五日不用饭,也可忍饿,只是不敢破了斋戒。”伯钦道:“倘或饿死,却如之何?”三藏道:
过了山坡,又听得呼呼风响。伯钦道:“长老休走,坐在其间。风响处,是个山猫来了,等我拿他家去管待你。”三藏见说,又胆战心惊,不敢举步。那太保执了钢叉,拽开步,迎将上去。
次早,那百口长幼都起来,就整素斋,管待长老,请开启念佛。这长老净了手,同太保家堂前拈了香,拜了家堂。三藏方敲响木鱼,先念了净口业的真言,又念了净身心的神咒,然后开《度亡经》一卷。诵毕,伯钦又请写荐亡疏一道,再开念《金刚经》、《观音经》,一一朗音高诵。诵毕,吃了午斋,又念《法华经》、《弥陀经》。各诵几卷,又念一卷《孔雀经》,及谈苾蒭洗业的故事,早又天晚。献过了各种香火,化了众神纸马,烧了荐亡文疏,佛事已毕,又各安寝。
三藏昏昏沉沉,也辨不得东西南北,正在那不得命处,俄然见一老叟,手持拄杖而来。走上前,用手一拂,绳索皆断,劈面吹了一口气,三藏方苏,膜拜于隧道:“多谢老公公!援救贫僧性命!”老叟答礼道:“你起来。你可曾疏失了甚么东西?”三藏道:
“贫僧是大唐驾下钦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适间来到此处,遇著些狼虎蛇虫,四边环绕,不能进步。忽见太保来,众兽皆走,救了贫僧性命,多谢!多谢!”伯钦道:“我在这里住人,专倚打些狼虎为生,捉些蛇虫度日,故此众兽怕我走了。你既是唐朝来的,与我都是乡里。其间还是大唐的地界,我也是唐朝的百姓,我和你同食皇王的水土,固然是一国之人。你休怕,跟我来,到我寒舍歇马,明朝我送你上路。”三藏闻言,满心欢乐,谢了伯钦,牵马随行。
“贫僧的从人,已是被怪食了,只不知行李马匹在于那边?”老叟用杖指定道:“那厢不是一匹马、两个承担?”三藏转头看时,果是他的物件,并未曾失落,心才略放下些,问老叟曰:“老公公,此处是甚地点?公公何由在此?”老叟道:“此是双叉岭,乃虎狼巢穴处。你为何堕此?”三藏道:“贫僧鸡鸣时,出河州卫界,不料起得早了,冒霜拨露,忽失落此地。见一魔王,凶顽太过,将贫僧与二从者绑了。又见一条黑汉,称是熊老虎;一条胖汉,称是特处士,走出去,称那魔王是寅将军。他三个把我二从者吃了,天光才散。不想我是那边有这大缘大分,感得老公公来此救我?”老叟道:“处士者是个野牛精,老虎者是个熊罴精,寅将军者是个老虎精。摆布妖邪,尽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