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眸子子都落到你那几本破书上去了,还能瞥见甚么?!”苗衣把盆子往他书桌上重重一放,盆底有水,立马就沾湿了桌上的书。
东河镇
“西凉!如何还不走?早晨不平话啦?”苗衣在河边洗了衣裳,端着洗衣盆返来,见宁西凉还在那儿发楞。他应当早上就要去镇上的,苗衣让他趁便从镇上带些猪肉返来,明早包馄饨用。可这衣裳都洗完了,他竟还没走。
他早已看惯人间冷暖,看破生离死别,可现在,也不由老泪纵横。这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教他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
沐余生留步,等莫择把他带过来。“如何了?”
瞎子,看不见人间百态,却能够“看到”今后。
苗衣责怪他:“我哪晓得!总之就是!这小子,跟你一个死性,闷着不说,在外头坐了一早上了,你没看到?”
沐余生与东里晚虽是师兄弟,却不如何亲,沐余生多数时候都在闭关修炼,未几与别人打仗,而东里晚患眼疾,鲜少出门,出门都需莫择陪着,除了奉师命外出,两人少有相处的时候。
人找到了,全被困在离华越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山高低了很多禁制,费了好一番力才把他们找到。几个内门弟子中都受了伤,有两个伤及心脉,在返来的路上,没撑住,断了气,白布盖过甚,抬上山去。
死的是清风长老的大门徒姜照和吴云子的四徒儿李然,死不瞑目,找到他们的何明风一起痛哭,明显有些接受不住这打击。四周的弟子也不由潸然泪下,姜照在一干弟子中很吃得开,跟大师的干系都不错。
宁西凉快速醒过来,提着放在地上的包,内里装着苗衣给他做的饼,往外走。“要……要的!娘,那我走啦!”
宁西凉把银子推还给她。“娘!我有!”
该不是……有中意的女人了?
苗衣满脸忧色,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捂着嘴,用心抬高声音凑上去地跟他说:“咱西凉,怕是对哪家女人动心了!”
苗衣这才笑了,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进屋去了。她拿起方才被打湿的书,翻了翻,还好,只是打湿了大要。手从书面上一过,那书又规复成了本来的模样,干干的,她用袖子在面上擦了擦,把书悄悄放下,又站到门口去了。而宁天下,还在晾衣裳,提起一件,牵开,搭到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