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板凳上的坐位是反着来的，跟中间那排刚好面对着面，很轻易大眼看小眼，相对无言，难堪到飞起。
王胜利笑的眼睛都没了，“电视上放的，我刚看了，还热乎着呢，这不借花献佛吗？”
有户人家二楼模糊有歌声，放的是beyond的《光辉光阴》，从CD机里飘出来的，音质复原度超越百分之七十，很有立体感。
“热恋期指的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
“哥，你们是在热恋期诶。”
七点不到，曲向向背着包下楼，兜里揣着几个钢镚，筹办去巷子口乘车。
“走吧走吧。”
好天，万里无云，巷子里却照不进多少亮光。
梁正话是那么说，还是送她出了巷子，他站在原地抽烟，见不着人了才回家。
另一边，曲向向搭到了车。
梁正变把戏似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上厨房拿了洋火盒，“擦”一声划燃洋火，烟窜出火星，忽明忽暗，他捏着洋火甩灭，屈指弹出去，“妹儿，钱不要全放一起，分开放，这儿放一块，那儿放五毛，不至于被窃匪扒的底朝天。”
梁正感觉那里不对，“借花献佛是那么用的？”
那边有道浅粉色疤痕。
下认识的，曲向向看向男生左边小臂内侧。
“那是连体婴儿。”
半晌后，梁正红着眼睛鼻子返来，他抓住T恤领子擦脸上的汗珠，倚着柜门拿起话筒，“刚才说到哪儿了？”
曲向向说，“你像个老妈子。”
半分钟摆布，曲向向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她运气不好，车里都坐满了，最后一排人挨着人，挤得满满的，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梁正持续吃辣片，“上午给老梁看店。”
“去！”
一秒，两秒，三秒……
曲向向笑弯了眼睛。
话落，他撂下话筒，疾走去喝水。
王胜利说，“那你岂不是又要出售色相？”
“嘿嘿。”王胜利笑起来，身上的肥|肉高低颠动，“打篮球去啊？就华联超市南边阿谁新篮球场，传闻有几个三中的，吊得很，咱去见地见地？”
王胜利不肯定了，“是吧？不是吗？”
副歌的时候，二楼的窗户里传出一嗓子，用吼的。
梁正这边听哥们呱啦呱啦，换了新包装的辣片辣的他泪流满面，他抹把脸，大爷的，这年初连辣片的味儿都变，另有甚么是一成稳定的？
她侧身坐，两条腿并拢，膝盖朝向车门，唯恐碰到连续的腿。
梁正啧道，“一共六十二人，你真牛逼。”
果然是连续，她的眼皮跳了跳，想打号召，却鄙人一刻想起明天校门口的事，就把话咽了归去。
王胜利说，“阿正，巾帼不让须眉。”
王胜利有点儿无法，“阿正，向向去的是早青山，就在我们这儿，又不是上别的处所去，再说她下午就返来了，不会有甚么伤害。”
忽地感受有一道视野投来，是那种熟谙的冰冷，她愣怔了一下，顺着视野望去。
中间那排跟前排之间加了一条长板凳，坐在上面的两个男生往内里挪，愣是给她留出了一个屁股的空间，不消一半腾空。
曲向向深吸一口气，快速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大声喊，“感谢！”
梁正打了个哈欠，“昨晚临时给你弄的呗。”
曲向向接过来，问，“甚么？”
“大哥，早青山咱每年大年月朔都去，那叫深山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