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程默慧那沉闷的咳嗽声便穿过窗棂,传了过来。
本来招赘就不是甚么太光彩的事体,如果再被人曲解有逼迫良家后辈的怀疑,说不定连程思励的官声都要被扳连,更别说程默慧是个曾经退过婚的人了。
“路公子倒是一清二白了,可旁人却如何对待我表姐,又如何对待程氏?”
修先生虽感觉非常奇特,可路绍佐对峙如此,便也不再勉强与他,放他回家去了。
于霆从小到大,还没生过这般大病,现在脸颊不普通的红晕,额头烫的能煎鸡蛋,迷含混糊地昏睡不醒,还时不时梦话。
不过下晌,于霁便赶了过来。一同返来的,除了心急如焚的程氏,另有一名姓卫的大夫。
她这话说的如雷似电,直直劈向路绍佐那张俊美的脸颊,使那脸上不由闪现几分镇静难堪。
这位卫大夫先给于霆诊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小额头,翻了翻他的眼皮,笑着说了句“无甚大事”,便刷刷刷地写了个方剂,让按方抓药,及时服用。
这姐弟二人病的短长,再不敢挪动他们,于霁一想,二话不说就骑了马,回隆德求救去了。
“姐!”她看着有些心疼,跑过来拉她的手,离得近了,瞥见她潮湿的眼眶,说道:“姐姐不必为他堕泪,他不识好歹,自有人识得你的好!”
程默意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越是想擦净,偏就更加抹不去那源源不竭的泪水。
于小灵点着头轻笑了一声,又说道:“路公子不消解释,旁人天然晓得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欲入程家为赘,是立品明净之人。”
于小灵并程氏和程默意在一旁看着,都替她心急。于小灵揣摩着,难不成是个疑问杂症,连这卫大夫都瞧着吃力?
于小灵瞧见那卫大夫眉头悄悄皱了一下,心道不好。
几人正值在山庄读书的日子,常日里有个甚么不好的,修先生也能开个方剂,帮手看了,可他二人病的这般短长,修先生也不敢乱来,山下萍水镇的大夫,又都资质平淡,不堪大用。
这位卫大夫不是随便那里的江湖郎中,恰是太病院卫院判的侄儿,因年事颇小,得了家中长辈的号令,出来行医历练的。这日恰好走到隆德,以是被吃紧请了过来。
路绍佐未推测她有此一问,眉头微皱,顿住脚步反问道:“何必向旁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