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拿着帕子，替于桑沾了沾泪水。于桑见状，只口中哽咽的几声，眼中倒是不再堕泪了。
“……亲家夫人，旁的话我也未几说了。只是弟妹那样故意气的人，好轻易怀上一胎，委实不轻易。这眼看着是个小子，谁知却生了个女人，她这到底……你们好生劝劝她吧，这女人家坐月子，可不是玩的！”
她二人应着说了几句，又听了白氏说道：“弟妹这头一胎是个女人，也没甚么打紧的。所谓先着花后成果，大多都是如许的。况我们府上也只我身下有蔚儿本身，嫡出的女人还真就没有旁人，老爷夫人那边看中着呢。再者，那孩子刚生下来也不大稳便，弟妹这边儿更得打起精力，上些心才是。”
她走到窗前去看窗台小几摆着的景泰蓝香炉，耳朵一竖，便听得外间有小丫环走了过来。
白氏又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弟妹说是瞥见了……瞥见了一张鬼脸！”
她二人又提及了闲话，可听了一耳朵墙角的于小灵，却经不住挑了挑眉。
程氏在一旁也经不住干咽了口吐沫，定了定神出声问道：“这……那里来的鬼脸？”
说来讲去，满是无凭无据，说再多也是无益。程氏和崔氏俱叹了口气，又随便问了几句，便不再难堪白氏，往于桑房里去了。
她说到这儿，又皱了眉头，一副不好言语的模样。
有人轻声问来人：“可有何事？太太正跟亲家夫人们说说话呢！”
于桑的状况非常不好，见了娘家两位嫂子和侄女儿，眼中便经不住蓄了泪。崔氏见了，赶紧上前搂了她，程氏也道：“这刚坐上月子不好堕泪，毁伤眼睛的。”
她又顿了一下，面露猜疑之色，说道：“她那丫环随云说呀，说是二人走到半路上闻见了火烧火燎的味儿。弟妹就心怕那里起了火，好端端的再出了灾害，便遣了随云畴昔查探。只那随云去了，转了好几转也没找到火源。弟妹心中焦急，就跟畴昔了，正走到那冬青丛的时候，俄然闻声里边有异动，弟妹转畴昔看，说是瞥见了……”
“弟妹是思疑……孙姨娘的，”白氏苦笑：“但是人家姨娘被关了禁闭，每天在房里抄经，那里能出来？”
“那四爷如何说？”问话的丫环声音有些凝重。
那来人闻言游移了一下：“倒也没甚么要紧事儿，只是孙姨娘那边，找了人往四爷那边递了话，想解了禁闭，出来呢！”
白氏听程氏到底还是问到了此事，也知必定避不畴昔，不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说道：“这事儿说来委实怪得紧。昨日恰逢我们家蔚儿的生辰，有羽士给她批的命格，说是本年有些劫数，让大办一场冲一冲。不然这小孩子家家的，我们如何会给她办这般大的生辰宴？”
便是白氏不说，于家过来的三位也能猜到于桑此时的难受劲儿。
魏家到底家大业大，用的摆的，比于家可讲究多了，单从于桑这间屋子看来，也知她还是过的非常顺意的。
“鬼脸？”崔氏吓得倒抽一口气。
魏夫人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大好，半点经不起折腾，经了昨日的事，本日便下不了床了，只让掌了家里中馈的大儿媳妇白氏，欢迎于家的三位女眷。
她说的话都是为了于桑好不假，可说到孩子，程氏崔氏可贵对了一眼，崔氏抿了嘴不说话，程氏见状只好问道：“您说的恰是，转头我们必定劝了我们家姑奶奶的。只不过，这早产是如何回事？好生生的，如何俄然早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