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祖父、母亲、父亲……为甚么,老天还要将他留下,为甚么!
……
徐泮点头:“都是瓦剌人,人和刀法都没有错,全数被刺死当场了。”
没有回应。
泪水在残虐,狠狠地残虐。
这日正逢忠勤伯分开帅府,到西大营来与众同乐,既是克服,又是庆贺,守备天然不如畴前,瓦剌死士便瞅准机会趁虚而入,以几名死士的命,换忠勤伯遇刺身亡,再合适不过了。
于小灵默了一息,点了点头,又问道:“没有活口么?”
泪水似决了堤的银河水,自九天之上一泻而下,徐泮在哭,哭出来的,都是运气对他的不公。
于小灵掀起视线看向他,见他死力压抑着痛苦,颤抖着微带潮湿的唇,持续说了起来。
“……徐泮!徐泮!”有人喊他,那些赤目在面前晃过,徐泮心中大恸,忽的伸开双臂,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这孩子,可真不幸。
“父亲……父亲……!”他低声嘶吼,父亲的音容笑容在面前划过,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恍惚不清,他伸手想抓,可那些漂渺却倏忽不见了。
好久好久,就在于小灵感觉本身将近被他勒死的时候,忽的感觉身上一松。
“那日父亲要去大营练兵,说是练兵,实在就是克服以后,鼓励气势。那日天很晴,统统人都很欢畅,父亲还让人抬了百余只羊过来,说要与众同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些兵士的呼声都快冲上了九天……”
于小灵大惊失容,赶紧站起来去拉他的衣袖:“徐泮!徐泮!”
他说到此处,大口呼吸起来,好似落过水的人回想起被淹没的恶梦,惊惧到不敢再提起。他又痛苦地闭起了眼睛,过了几息,才渐渐平复下来。
于小灵看着他肥胖的脸颊,哀伤的眉眼,心中的感喟一声叠过一声。
“哭吧。”她低声道。
“你是不是也有所思疑?”徐泮降落的声声响起。
还是没有回应。
刺客没有留下活口,忠勤伯也没留下其他的言语,此事到现在,看起来已是非常了然了。瓦剌人不甘被夺走地盘,战事又连连惨败,这才想到刺杀主帅,破大宁之势头。
谨慎,或许只是提示他刀剑无眼吧。
特别是徐泮,他应当很快就秉承这个血淋淋的爵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