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姻缘,让于小灵面前一片浑沌,她不懂,也没有资格评判。可她一向感觉,于桑应当是个聪明人,可这个聪明人,却仿佛办了一件胡涂事。
崔氏和廖氏大喜过望,直说佛祖慈悲,宽恕了于小霏不敬之罪。为着这个,廖氏还吃了满满一个月的素,感激佛祖的大恩大德。
她现在卸了逗乐于桑的差事,便一门心机扑到了小于霆身上。眼看着他展开眼睛,吐奶泡泡,小嘴咕哝着玩,小胳膊小腿儿有劲儿地动来动去,似藕节般敬爱,于小灵也不感觉炎炎夏季有多么暑热难耐了。
于清杨本就欣喜若狂,见着女儿调皮的神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竟是个男孩?!
他的絮干脆叨并没让他和缓下来,反而程氏的一声声呼痛,使得他脸孔更加焦灼。
于桑在于家一向住到了六月初,但是她到底是嫁了人的女儿,即便丈夫不在,也该回到魏家服侍公婆。
见他这般,于小灵又是想笑。小孩子家家的,本身内心怕得要命,还来安抚mm,倒是个很不错的哥哥呢。
窦先生的诗书礼节,另有一名特地请来的王娘子的琴乐,外加上廖氏拨来了汪嬷嬷教些女红针凿,三门课业齐头并进,使得于小灵每日忙的不亦乐乎。
这大半年来,她见着于小霏的光阴屈指可数。只晓得她从潭柘寺返来,人便恍恍忽惚地,直到厥后过完年日见好转,旁人再提起她两个月前的事体,却全不记得了。
她还记得在驰风楼里,于桑脸颊升起的两朵红云。当时候,魏博良还是她胡想的夫君,可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如何全都变了呢?
约莫她这个祷告非常诚心,申正二刻,一声清脆的哭泣让于小灵精力一振,她冲出屋子,正听到逢春掀了笑帘子出来,朝于清杨道贺:“恭喜二爷,喜得麟儿,母子安然!”
于小灵发笑,转头看了他一眼:“娘生我的时候,哥哥鄙人两岁么?那会儿的事体,现在还记得呢?”
相互制衡才好,不然,于小灵都感觉地下不稳了。
于桑来了又走了,给于家的暮春和初夏留下了哀伤和凄清的风,直到六月中旬的最后一日,程氏的阵痛,将于家的人重新拉了返来。
于小灵也跟着笑,谁叫他们家这个姓氏,和鱼又解不开的缘分呢?
她笑靥如花,拉了于清杨的衣袖:“爹爹要给弟弟取个甚么名字?”
日子一转眼,就晃进了两年后的初春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