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其指了指于小霏床榻的处所,道:“奴婢奉侍女人睡的。”
“我不好过,他们又凭甚么欢愉?!”
她说着,见于小霏一愣,知她终究听了出来,又道:“这回你明白,你表姐为何要那样对待于霁了吗?别说于霁,就是于小灵、于霆,你也一个都不能惹!我们……惹不起!”
暖橘一听,就抿了嘴笑。她虽不识字,于小灵却经常捡了书里风趣的段子,说给她们听。这会儿闻声于小灵要看闲书,她也跟着乐呵,笑着应了,抬脚就往书房去了。
又把几本爱看的拎出来翻了翻,有些个锦言妙句已是能张口就来了,想到前次黄谦石与她说的,阿谁都城的写书人,今岁又要出版的话,她便抬手招了暖橘过来。
崔乐苑被她连推带搡地,往外跑去,刚出了门,却见院子里早已没了于小霏的身影了。
小丫环被她问的一时蒙了,顿了下才道:“女人……女人回房了呀!”
似盘石般,眼神浮泛立在一旁的于小霏,直到崔氏哭的都没了声的时候,才缓缓回过神来。
崔氏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赶紧起家就要去追她,可她此时腿软的要命,还没站起来,便跌坐在了地上。
“霏儿?!”崔氏吓了一跳,赶紧喊道。
“是……是呀,就方才!”
天空阴恻恻的,一夙起了床,于小矫捷感觉无精打采,窦先生自年前回了故乡,至今还没返来,王娘子克日又偶感风寒,她们连学都不消上,每日倒是无趣的紧。
她这边传完话,赶紧跑返来回禀:“女人说的正巧,奴婢去的时候,黄家二少爷身边的小厮,正得了黄二少爷的令,来给我们大少爷送几块新得的松烟墨。奴婢把女人的意义说了,那小厮一鼓掌,竟说黄二爷前几日还念叨此事呢!本日没过来,便是往街上淘书去了,说是甚么人刚出了新书。”
林林总总地倒有近二十本,有的甚是风趣的,册页都被她翻的着了重色,便是不甚都雅的,少说也翻了两三遍,可见她平常的消遣,多是寄在此处了。
她想到潭柘山,又想到了青潭身上。青潭还没回京,只说是应了南边一座寺庙主持的聘请,要再往南走一走,将佛法提高一番。
……
“回房了?!”
崔乐苑细细一听,果闻房里没了旁的声音,悄悄的,大大松了口气:“睡了便好。”
面上湿了一大片,她也不抽出袖子里的帕子擦脸,却忽的回身朝外走去。
于小灵一听,呵呵地笑了起来,她这里刚想着要看书,黄谦石那边便上街淘书去了,倒当真是个极好的书友。
“姑姑!”
她忽的面色一白,胸中有甚么喷薄欲出,浑身颤栗,目眦尽裂。
“这个家是祖父和父亲留给弟弟的,他们凭甚么坐享其成?!”于小霏神采丢脸的吓人,抖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可她越是这般凄惨地,想让于小霏向实际低头,于小霏越是要拼了命地挺直脊梁:“那又如何了?!莫非二房还能将我们撵出去?!这是祖父祖母于家,不是他二房的于家!”
可于小霏却似没闻声普通,一把撩开帘子,闯进了北风中。
崔乐苑吓得一个颤抖,崔氏却禁不住泪水涟涟,内心的凄苦似春潮般翻涌,边喘着气哭着,边说道:“那又如何?!你弟弟还那么小,身子又不好,便是想当家也当不了。你二叔可不一样,他是皇上亲封的员外郎,那才是代替你祖父的人!霏儿,我的孩子,你就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