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又掺杂了半晌,就到了晌午用膳的时分。于桑有了身孕,程氏也不敢去酒楼里叫了席面过来,只好亲身去灶上叮咛,做了好些滋补的菜肴,接待她。
她说完,崔大太太又接过话来,道:“可不是?去岁莫大夫给安亲侯府旁支的一名夫人看的,也是难辨,那夫人就想要个女人,莫大夫给开的药,好生喝着,可不就是生了个令媛?”
朱门大户里走惯了的人,一眼就瞧出了于桑的心机。当下,莫医婆抬手悄悄揉了揉眉心,揣摩道:“魏夫人这胎,倒有些难辨。”
这会儿于桑发话了,让他大风雅方地敞开了吃,魏笠一颗谨慎便冲动地砰砰乱跳。
于桑那里有一丝犹疑,径直就点了那青花瓶。
“竟另有操心想生个令媛的?”于桑惊奇。
“笠儿累坏了吧,我方才让你二舅母叮咛了你爱吃的松花蛋,你姨娘总管你管的太短长,吃些有甚么打紧,本日便随便吃去。”于桑扬了声,朝魏笠道。
于桑见了,还笑着同两个嫂子道:“我就说,他姨娘就是谨慎过分,一个男孩子,那里能似小女人家的,到处限着,到处盯着,就该随了他的性子,让他四周耍玩,才气见多识广呀。”
小小的孩子交来回回跑了几趟,早已饿得头晕目炫了,面上也没了精气神儿,倒是瞥见饭菜上来,眼睛才亮了亮。
于小灵冷眼旁观,晓得于桑这才刚怀了孕,就起了要将这个庶宗子养废的心机了。
于小灵在外间同崔乐苑和于小霏干坐着,耳朵却支得老高,听着那这个莫医婆问诊的细节。
莫医婆笑咪咪地又拿了一瓶一样的出来,道:“这两瓶药,够夫人吃上二旬日,夫人定要按着我写的方剂,共同着吃,半点都不能差的,待二十今后,我再去府上给夫人请脉。”
魏笠就好这一口,小人家家的,也不知哪回跟着父兄尝了一次,就一向念念不忘的。只这物什初入饭桌不过几十年,有些大夫思疑其对少儿倒霉,却又没有真凭实据,传来传去地,众说纷繁。
那莫医婆点了点头,见于桑眉头紧皱,安慰道:“夫人倒也不必焦急,这会儿是个甚么胎,也不甚打紧,今后长大些,老是能变的。”
“不劳烦,不劳烦。”莫医婆摆了手,眉眼含笑地又替于桑看了看肚子,写了个方剂递给她,又从医箱里拿出两瓶药,一个青花瓶,一个甜白瓶,说道:“青花瓶属阳,甜白瓶系阴,单看夫人如何选了。”
三月变胎这话,在官方也暗里有传,无外乎一些三姑六婆,手里有甚么灵丹灵药,堪比送子观音,至于有没有效,却全不好讲了。
于桑赶紧点头应下,使了眼色,让丫环给莫医婆封了个大封红,又言语了一番,才送了莫医婆拜别。
魏笠方才被丫环带去给诸位于家表哥说话去了,这会儿用膳了,于桑又令人把他叫了返来。
“那自是有的,只夫人这胎还看不出来,底子不消耗了那改胎的周折,只用些药引着胎长,便是了。”莫大夫面露轻松之态,好似于桑这个事儿,在她手里,底子算不上甚么大事。
“再者说了,皇上对候府甚么态度?那真真一个放在心上,今后候府的女儿,指不定就进了宫去呢……”
于桑闻言大定,也不再扣问程氏,便对莫医婆道:“那就劳烦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