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自是晓得了的,她当然也不知松花蛋有害与否,便本着宁肯错杀不能放过,也再三制止魏笠多碰此物。因此魏笠不过跟着大人吃宴席,才偶能碰到。
魏笠被于桑这一通眉飞色舞的说辞,说得两眼放光,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于桑许了他随便玩乐,孙氏那些苦口婆心的话,天然都被他全抛脑后了。
莫医婆笑咪咪地又拿了一瓶一样的出来,道:“这两瓶药,够夫人吃上二旬日,夫人定要按着我写的方剂,共同着吃,半点都不能差的,待二十今后,我再去府上给夫人请脉。”
松花蛋乃是从姑苏一带传过来的,甫一在都城鼓起,便入了达官朱紫的眼。松花蛋乌黑亮光,上面另有红色的斑纹,吃起来口感鲜滑爽口,色香味均有独到之处。从初入都城至今不过二三十年的工夫,便已经很受欢迎了。
小小的孩子交来回回跑了几趟,早已饿得头晕目炫了,面上也没了精气神儿,倒是瞥见饭菜上来,眼睛才亮了亮。
莫医婆四十岁高低的年纪,穿着朴实又不失礼数,显得人很有着秘闻,若不看她那双过分夺目的眼睛,倒还让人觉得是位女先生。
“不劳烦,不劳烦。”莫医婆摆了手,眉眼含笑地又替于桑看了看肚子,写了个方剂递给她,又从医箱里拿出两瓶药,一个青花瓶,一个甜白瓶,说道:“青花瓶属阳,甜白瓶系阴,单看夫人如何选了。”
她越说,还越加起了劲儿,又点了于霆的名,道:“我就瞧着霆儿那般极好,若非霖儿打小身子不大好,定也要四周长长见地的。”
“再者说了,皇上对候府甚么态度?那真真一个放在心上,今后候府的女儿,指不定就进了宫去呢……”
“那自是有的,只夫人这胎还看不出来,底子不消耗了那改胎的周折,只用些药引着胎长,便是了。”莫大夫面露轻松之态,好似于桑这个事儿,在她手里,底子算不上甚么大事。
崔大太太言语间,流露着很多事体,话出了口,才想起当今皇后娘娘恰是程氏的外甥女,因此赶紧打住话头,又说了返来,朝于桑道:“你放心吧,就听莫大夫的。”
朱门大户里走惯了的人,一眼就瞧出了于桑的心机。当下,莫医婆抬手悄悄揉了揉眉心,揣摩道:“魏夫人这胎,倒有些难辨。”
那莫医婆点了点头,见于桑眉头紧皱,安慰道:“夫人倒也不必焦急,这会儿是个甚么胎,也不甚打紧,今后长大些,老是能变的。”
“笠儿累坏了吧,我方才让你二舅母叮咛了你爱吃的松花蛋,你姨娘总管你管的太短长,吃些有甚么打紧,本日便随便吃去。”于桑扬了声,朝魏笠道。
“这话如何说的?人家那位夫人,嫡出庶出加起来五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可不想要个令媛么?!”崔大太太笑道,提及安亲侯府的事,她如数家珍。
只她那些年,花在求子上的工夫太多,也不晓得是哪一桩起了感化,因此便也不好大力对莫医婆推许倍至,只道:“莫大夫行医多少年了,你如许的景象,她定也是极有掌控的,放心听她的便是。”
于小灵在外间同崔乐苑和于小霏干坐着,耳朵却支得老高,听着那这个莫医婆问诊的细节。
于桑赶紧点头应下,使了眼色,让丫环给莫医婆封了个大封红,又言语了一番,才送了莫医婆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