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正巧也筹算归去一趟，跟你一起。”
明秋元舒了舒眉头，道：“也是，这些事情我们本来不该插手。但魔宫之祸毕竟是因我明宗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最后，必定要由我明宗来处理。”
单飞惊诧道：“九夜是碧霄山上的？”
“即便你不说，我也要同你提这件事。”岑风搁下茶盏，沉默了半晌，道，“三师妹的事情，本来是我明宗的家事，谁知扳连了全部武林，确是我们的罪恶。”
现在乾坤盟不好过，碧落教和沉月宫亦不好过，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从一开端便决定了。只是，苍山派，清闲门……这些门派一个一个地退出乾坤盟，他们与那两人的气力只会越来越差异。
“……”单飞嘴角抽搐，“明宗竟然在碧霄山……那碧霄派是如何回事？莫非你们两派共用一座山？难怪，之前就感觉你和岑柳很熟，本来是邻居啊。”
老者行至山顶一处断堑，白云秃枝掩映之下，瞥见了那庞大石台上，背景体的那一角板屋。他淡淡一笑，抬步登上石台，靴底踩在雪地中，收回纤细的声响。扒开枝桠，堆积的白雪簌簌地落下来。
不与碧落教和沉月宫为敌……呵，怕是受了那两人的恩德了。
北堂寻道：“柳前辈恐怕不是要回如烟谷，而是要回碧霄山罢。”
单飞今后退了一步：“太可骇了，我竟然不晓得我身边除了人，连植物都是碧霄山长出来的……”
****
“你在担忧临风山庄为虎作伥吞下武林？”
“二蜜斯，今晨卯时传来的动静，碧落教一百二十名部属皆葬身东湖之底。”元谷站在地宫门口，声音顺着虚掩的门缝传出来，恭敬而欣喜。
“你几十年都未曾上山来一趟，说罢，本日前来，所谓何事？”
几十年未曾听到这个称呼，岑风品茶的行动微微一顿，然后将盏中茶水缓缓饮尽。
柳非烟“嗯”了一声。
“你们伉俪伉俪情深，要你杀她本就过分难堪，此事并不能怪你……罢了，再言当年之事亦无用处。”明秋元道，“我们明宗本来避世几百年，不该插手中原之事，百里师姐要并吞全部武林，这是她的野心而至，即便无我明宗，本日之祸亦不成制止。只是，她若前来明宗复仇，那我们便必须出面了。当今武林已然内哄，临风山庄落在魔宫节制之下，而绝大多数人却都被蒙在鼓里……唉，这韩庄主亦是举步维艰，一家的性命被百里师姐握在手中，能撑到本日，已是很不轻易了。”
单飞愣住，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问道：“你们……顺道？”看向柳非烟，“你不是住在如烟谷的么？跟浔阳明宗扯甚么干系？”
柳非烟甫一踏进碧落教的大门，便瞥见单飞一手搭在北堂寻肩膀上，一手拎着酒葫芦，坐在兰园中一派安闲。
碧霄山上，一老者自山路上缓缓行来，白发长须，一袭朴实经年的白袍在山风中悠然飞舞。
地宫中，烛火围满了全部宫室，敞亮地跳动着。韩雨微盘腿坐在中心的祭坛上，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汗湿了衣衿。左手的黑丝手套被取下，暴露惨白皮肤上黑中带红的纹路，一缕缕暗红的血液从那纹路当中排泄来，由指尖滴落在其身前的浅瓮当中。
内里沉默了半晌，然后道：“晓得了，若无他事，便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