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从风凉逐步转冷,田野鸟兽虫鸣逐步销声匿迹,乡间路上行人也变得寥寥无几,连耐寒的菊花都谢了,枯萎在黄草中。手指触摸上石头,皆是一片冰冷。一阵风吹过,人们纷繁打起颤抖,裹紧了衣服,最后一片树叶离开枝头,轻飘飘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埋进层层叠叠的枯叶堆里。
而白清城只是寂然的站着,清俊的面庞刻上了一丝痛苦的陈迹,目光在烛光下颤抖:“我早知……我只是想晓得,这么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兰箫淡淡转过身,站在天井里,对着白轻墨停滞的目光微微一笑,对着惊诧的祁无芳道:“祁兄,彻夜明月高悬,夜景甚好,与其华侈这绝佳的月夜,不如你我二人便在天井中弄月罢。”
“呵……二公子莫不是做了甚么负苦衷,是以觉得本宫不肯见你么?”白轻墨低头把玩着本身的手指甲,眼神玩味而讽刺,“何况,为何要说是本宫不肯见你呢?这么多年来,本宫并未隐姓埋名,在江湖上亦并非知名之辈,且从未扬言说不见白家人。白二公子如果有事,随时可往沉月宫一叙,可你自个儿不来,这清楚是你不肯见本宫了。”
白清城面色更白:“当年、当年之事并非你所设想,你身上流着的毕竟是白家的血,爹他……他还一向在等着你回家呀……”
“怨?怨谁?”白轻墨笑得似是不成置信,唇角那一弯弧度讽刺至极,“二公子是不是太高估白家了,你们白家值得本宫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么?”白轻墨上前两步,笑道,“不过是一个白家,本宫扔了便扔了,再无甚么可沉沦的。偏是你们白家自作多情想来招惹我,你觉得,现在的沉月宫,还会比不上你们那所谓的武林第一世家么?”
白清城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墨儿,你这是在怨么……”
漫山遍野的树木,残落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偶尔有冷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枯叶随风飞舞,高山上的长廊和楼宇鹄立在一片萧索当中,撑起白道之首应有的门面和蔼度。
统统仿若梦中。
中原武林的内哄的局势被魔宫的俄然呈现完整打乱,先时各方权势拉帮结派的行动在此时竟然都成了白搭工夫。面对外来侵犯,白道世人逐步淡化了碧落教与沉月宫的仇恨,起码在大要上,不会再有人敢在大众场合表示对他们的不满了。但是只要大门派中的领头人晓得,这一次魔宫入侵,或许为某些胸怀野心的人供应了绝佳的机遇。到时候一旦开战,对峙的便不再是中原对魔宫这么简朴,或许会呈现三足鼎立,乃至更多。
“吱呀”一声。
当年魔宫入侵中原,苍山派是第一个站出来要求乾坤盟结合起来对于魔宫的,而当今其一百弟子在自家门口被杀,恰是魔宫放出来的复仇信号。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芳草连天卷不尽层层秋色;暮禽驾日,古渡留舟,流水成心收不回酽酽秋声。
白轻墨勾起唇角,悄悄一笑。
一男人踏着一地枯叶走过来,道:“爹说,在这类样的关头,临风山庄身为六合盟之首,应当做好带头的筹办,千万不能掉了气势。”
祁无芳顿时惊诧地转过甚来。
并马未须愁路远,人生别易会常难。
她转过身来,对着男人道:“大哥,此番江湖大乱不比往昔,魔宫来势汹汹,而我们都晓得,临风山庄……早已不在全盛期间。如果在这个时候做领头羊,必然是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