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墨也不睬会,翻开帘子,径直往里间去了。
白轻墨亦放下茶杯,道:“教主爱好叶底柔匀的佛动心,而本宫么,却偏疼叶底敞亮的白鹤神仙。”
“……合作镇静。”
白轻墨眼眸微微眯起。
“你可知,本日,是甚么日子?”
墨发舞动,半遮眉眼,唇上嫣红的色彩仿佛也淡了几分,不带一丝豪情,却异化着些许的感喟。
两个守在舱外的侍童见此,恭敬地走上前来,一人撩起水晶珠帘,一人往里一摆手,做了个‘请进’的行动:“女人请进。”
悄悄抚上心口,“没有了心,任人如何,也是碰不得的呀……”
“定论是有了,只是……”白轻墨挑起茶杯,在指间微微转动,目光挪移到兰箫眼中,意味悠长,“却不知此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教唆。如果受人教唆,此人身后的权势,想来定是不凡。依本宫看,到时候,恐怕还需求教主的合作呢。”
外间,只见一红衫女子端坐于桌边,怀里摆着一把琵琶,见了白轻墨,灵巧地含笑着点头,行了个礼,道:“公子在里间。”
凌昭云望着她,微微张口,却又止住,并不答话。
侍童仍旧有礼地回道:“主子说了,如果女人要来,我们统统不得禁止。”
兰箫嘴角还是上扬。
女子淡淡地呡了一口茶,凤目轻抬,眼中存有微微的笑意。
又是一声轻笑,粉色的帘幕一卷,人已不见。
这才抬眼打量面前用侧面对着他正拢鬓的女子。全然不似在临风山庄时的盛装华服,那是咄咄逼人当中的魅惑天成。现在这一袭素净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一时生出又平淡如出水之莲的气质来。非论哪一种,却都是人间独一,再无任何女子能够企及。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饶是定力沉稳如沉月宫主,面上也不由得掠过一丝青气,紧接着是毫不粉饰的讽刺:“这明白日的,也行这等入夜来游丝软系飘春榭的雅事,教主真是好兴趣。”
眼眸快速睁大:“忌辰……”
两人笑容浅浅,旖旎的氛围未淡去分毫。
“哦?”白轻墨挑了挑眉,“就不怕我打搅了你们家主子欢愉么?”
凌昭云眼皮子一抖,不再言语。
白轻墨冷嘲笑道:“是么。”
“那艘船是谁包下的?”
“唉,赏美景,不如赏美人。”凌昭云摇着玉扇,笑得无所谓,“待会儿回到岸上,开一间上等雅间,你我二人对卧而赏,岂不更妙?”
袅袅青烟销脂墨,燕飞春迟锁重楼。
沉月宫主在上,不瞥一眼腰间仿佛含混的手掌,笑得一贯魅惑。
兰箫道:“是否便是那有‘美酒玉液’之称的——君山银针?”
“宫主聪慧过人,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宫主的眼睛。”微微一笑,兰箫弹了弹无尘的袖口,道,“也正因为宫主理事不凡,手腕无双,深谋远虑为人间俊彦,箫便更但愿能够具有如宫主这般的知音。”
凌昭云顺着白轻墨所指方向看去,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那画舫与我们这艘规格不异,我流云吹烟阁也独一两艘罢了。那边么,就是那‘幽兰碧箫遮穹韵’——”
兰箫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也在桌边坐下。翻过杯盏,慢条斯理地沏好两杯茶,一杯送到白轻墨跟前,待她接过,另一杯本身托起,悄悄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