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早晨给你揉。”李孝祖转头看了肖嬷嬷一眼,往周氏身边凑了凑,抬高声音笑道,周氏似嗔非嗔的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柔的‘嗯’了一声。
“不喝汤,气都气饱了,脚酸得很,你给我揉揉!”周氏声音软软,撒娇的用脚蹭着李孝祖,李孝祖好脾气的笑着正要伸手去揉,肖嬷嬷重重的咳了几声,周氏冲肖嬷嬷嘟了嘟嘴,伸手拍开李孝祖道:“没让你真揉,我就说说。”
三人正谈笑着,就听银桦在门口扬声道:“五娘子,四娘子过来看您了。”李恬怔了下,忙表示两人安坐,本身掀帘迎了出去。
“好!黄大掌柜公然是利落人!鄙人必替黄大掌柜跟家主多美言几句,不知黄大掌柜筹算甚么时候解缆?甚么时候跟贵东主请辞?”
正院上房东厢,屋角的五头烛台上只点着一根细细的红烛,烛光稳稳的落在炕几上那张纸新墨亮的吏部委任书上,炕几一侧,盘膝坐着其中年人,低头耷肩,一动不动,中年人劈面,一个二十来岁的锦衣青年孔殷烦躁、坐立不安的紧盯着中年人,漂亮的脸上急出了丝丝狰狞。
儿子双手捧着吏部委任,俄然直挺挺的跪在中年人面前,抬头看着父亲咬牙道:“阿爹,儿子是您的儿子,您答不承诺,儿子决不敢有一丝牢骚,可这出息……儿子若没有出息,不如死!”
“老夫人待我们不薄……”中年人艰巨的说道:“你让我想想,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北城一处五进宅院,花木扶疏,雕梁画栋,红红的灯笼被风吹的悄悄闲逛,照着沉寂的院落,暖和的红光竟将院落照出一片夏季的萧索寒意。
李恬愁闷的悄悄叹了口气,这个四姐姐,跟她母亲如出一辙,刻薄刻薄又蠢又笨,偏还自发夺目非常,这张扬傲然的要来给本身陪客,看模样是打着交友贵女的主张了。
黄大掌柜看着送走戴管事返来的儿子,叹了口气叮咛道:“悄悄让人清算行李,都城的两处宅院都卖了吧,这都城,我们再也不返来了。”
二房嫡女、四娘子李玉棠一身素净时新的粉蓝衣裙,面相描述就是个年青版的二太太,边走边转头四下打量,不断的撇着嘴,见李恬迎出来站在门口,也不睬她,只探头往窗户里看了看,一脸的颐指气使道:“传闻你这儿来了客人,是哪家的小娘子?我来帮你陪陪客人,别失了礼。”
“我……辞了这大掌柜,可我们不做别的,旁的不能再做,不能坏了知己。”中年人丁齿艰巨的说道,儿子脸上满是狂喜,点头如捣祘:“戴爷说了,只要阿爹肯随我到差,戴爷还想跟您说几句话,就几句话,再没别的!儿子这就去请戴爷。”
两人在正屋门口站住,等林珂出去,才一起进了屋。
“你……”中年人又急又疼的看着儿子,有力的抬了抬手,声音沙哑:“你起来,老夫人待我们不薄,信赖重用不说,从你大爹爹起就给我们脱了籍,你能呼奴唤婢的长大,都是老夫人的恩情……”
“黄大掌柜请坐。”戴管事对付了一句,不客气的居上首坐了,从怀里摸了几张纸出来,拍到炕几上往黄大掌柜面前推了推道:“请黄大掌柜看看,可有遗漏,再有哪些人可用,请黄大掌柜指导一二。”
唉,李恬悄悄叹了口气,也只好客气的侧身让过李玉棠,跟在前面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