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见乔嬷嬷垂着头,咬牙就是不答话,也不筹办再跟她多说:“嬷嬷别想太多了,这府里上高低下人多事多,今后还得请嬷嬷多操心,我年纪小不懂事,嬷嬷若看到哪儿不好,尽管管束,我们府上好了,也是嬷嬷的脸面不是,青枝,快扶嬷嬷起来,今后嬷嬷可不能动不动就这么跪下了,让外人瞥见,这成甚么模样?好了,嬷嬷去忙吧。”
掌柜探头看了看,重新抹了桌子,亲身送了几样小菜和一碗面出去,五皇子收了折扇,埋头吃了半碗面,只听内里一阵鼓噪,一阵起哄声中,一个不如何好听的公鸭嗓子叫道:“老子这一身本领,如果连你们都能看懂,那还叫本领?!”
“这是小事,”听起来,李恬一丝见怪的意义也没有:“嬷嬷这一阵子太累了,早上我就听丫头们说了,昨夜里嬷嬷查岗差点绊倒,我听了担忧的不可,此人上了年纪,腿脚就跟不上,嬷嬷是宫里的白叟,是侍侯过娘娘的人,是我们这些长辈该敬着的人,照理说早该歇着了,也是为了我们这些长辈才这么辛苦,可嬷嬷如果绊着累着一星半点的,再有个甚么好歹,我如何跟王爷交代?如何跟娘娘交代?”李恬忧愁的叹了口气:“嬷嬷这个年纪了,除了顾好本身,哪另有甚么要紧的事?这府里上高低下那些事,不如就罢休让她们年青人做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们王府新立,这几天老奴多有忽视不到之处,”见李恬没有先挑起话头的意义,乔嬷嬷只好先挑开话头,可或许是她好些年没认错误了,或许是内心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设法,这错认的并不如何样,李恬目光微冷,抿着茶还是没说话,乔嬷嬷咽了口口水,只好接着道:“如有错疏不到之处,还得王妃教诲。”
这些天,乔嬷嬷内心没有半晌安宁,痛定思痛,她这会儿才真正明白老夫人当初交代的那些话竟没一句虚言,从过嫁奁那天起,她就过于托大,也就是从那天起,她的确是一步错、步步错,差使没办好,就遭了贵妃嫌弃,乔嬷嬷内心一片惶然,忍不住又看了眼议事厅,明天不管如何也得寻王妃好好解释解释,只好王妃这儿回转过来,贵妃那边……不不,老夫人说得对,她得先把王妃放到前头,余事得等等再说。
“你说,她这一认错,王妃能放过那事不能?”宋嬷嬷非常忧心,吕嬷嬷嘴撇的快掉出下巴以外了:“认错?那是能认错就了的事?如果娘娘,她敢如许?这哪是认个错就算完了的事!院那些丫头如何办?她胡涂,我看王妃可不象个胡涂的,我奉告你,从嫁奁进门那一天,我就感觉不对劲,哪有那么一件件对嫁奁的?那是防谁呢?我跟你说,此人哪,得讲个家传,王妃这家传可不得了,你想想,她外婆就不说了,满都城出了名的短长人儿吧,她太婆是个更短长的主儿,不过死了这十几年,现在没大有人提起她罢了,她阿谁女人,管的姑爷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手腕也不得了,你看看她带来的那些陪房,有一个省油的灯没有?”
“还没出来?”宋嬷嬷脾气有点急,“这才多大会儿。”吕嬷嬷边说边表示宋嬷嬷别再说话,两人重又伸长脖子,不大会儿,看到乔嬷嬷从院门里出来,孔嬷嬷闪身接了上去,两人说着话往二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