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有一支曲子也得改，不敷哀怨……”袁秀才长篇大论说了一通，这才想起件要紧的事，从速问道：“如何样？你们东主看的如何样了？”
“能有甚么窜改？我们千春坊领这十几张曲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赵掌柜寻到了出气处，张嘴就把王掌柜堵了归去。
赵掌柜游移了下陪笑道：“还没有信儿。”坐在左边头一张扶手椅上的王掌柜皱了皱眉头，李恬垂下视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渐渐放下杯子，看着赵掌柜浅笑问道：“往年都是甚么时候能有确信儿？”
说着，不等赵掌柜答话，径直从他身边擦身而出走了。
这一处是照李恬的意义，特地租来给袁秀才写脚本排杂剧用的，房舍虽略有些老旧，却胜在园子深广，围墙高大。
仲春下旬，都城已经迎春绽放、嫩柳吐绿，一派初春的盎然朝气，王掌柜在离桑家瓦子两三条巷子的一处宅院二门里下了车，背动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赏识着初春的风景。
李恬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又议了几件旁的事，斥逐了世人，却留了一句赵掌柜道：“赵掌柜请留步，另有句话和赵掌柜筹议。”
“赵掌柜说的极是，本年确切分歧于往年，外婆过世，黄大掌柜俄然请辞，荣安堂差点被人欺诈走，”李恬顿了顿，声音平平面无神采的接着道：“恰是该罢休大干一场的机会呢!”赵掌柜面皮紫涨，直瞪着李恬，李恬目光冷冷的直视着他，直看的赵掌柜硬生生的扭过了头。
外头临时雇来的女使打起帘子，表示王掌柜轻声，王掌柜点头表示晓得了，轻手重脚的出去，见袁秀才正站在窗前，闭着眼睛，手里的折扇拍在掌心打着拍子，用沙哑刺耳的嗓子哼唱着一支小曲儿。王掌柜是常来常往的，早就听惯了袁秀才这刺耳之极的公鸭嗓子，寻了张椅子悄悄坐了，等袁秀才改完这支小曲儿。
“往年也是这么早就全定下了？也是这么一次下足一年的量？也都是死契？”李恬一迭连声问道，赵掌柜额角渗汗，一时恼羞成怒，直直的看着李恬道：“店主，这做买卖一年有一年的行情，若跟打理家务一样，凡事都照往年旧例就行了，那也不消要我们这些掌柜，店主委个管事婆子都能管铺子了!”
“到了有一会儿了，这曲子又改了？”王掌柜笑道。
“活契还是死契？”
“争第一？她好大口气，她能争得过清风楼？做梦呢!”武成林撇着嘴嗤笑道，宁国大长公主扫了他一眼道：“不能太藐视了那小妮子，她十岁就开端跟她外婆学着打理碎务，这做买卖的本领，只怕你还不如她呢，想争就让她争去。”
温国公府正院上房，宁国大长公主半闭着眼睛歪在炕上，脚边两个满头珠翠、穿戴富丽的小丫头拿着白玉美人锤轻缓有度的给她敲腿，炕前，温国公武成林跷腿坐在炕前的扶手椅上喝着茶，戴管事躬身垂手站在炕前，正回着话：“……寻的急，倒没甚么大事，只说李家那小妮子放言要争本年竞酒会的第一。”
王掌柜将李恬送出角门，眼看着李恬要上车，忍不住说道：“店主，有句话……”李恬忙回身返来，看着王掌柜等他往下说，王掌柜低声道：“店主，赵掌柜的事，看着您内心稀有了，您说要争这竞酒第一，是不是筹算着拿下了第一，点检所如何着也得给几份曲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