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黄净节片呆板滞以后咳了几声,低头喝了几口茶,昂首看着五皇子,稍稍踌躇了下低声道:“照这么说,西北战事再启,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如果如许,是不是让家里筹办筹办?”
“嗯,我阿娘难过的不可,直说九哥儿没福,不说就不说了,归正你还小,前儿我阿娘也说呢,这定了亲,最多三年就得嫁畴昔,你本年才十四,我阿娘说就是撑足三年,十七岁嫁人也早了点,嫁了人就要生孩子,年纪太小不好,生孩子但是道鬼门关。”
李恬垂着视线,只感觉满嘴苦水,她这焦急订婚嫁人的来由,只好闷在内心,一个字也说不得。
“不说这个,你阿爹比来如何样?没再出甚么事吧?瑶仙呢?没再闹甚么事吧?”李恬转了话题,俞瑶芳嘴角往下扯了扯道:“他还敢出甚么事?这一趟事下来,旁的还好,就这嫡子一件,算是被他记到内心了,现在每天折腾甚么偏方密方,到处寻人给我阿娘诊脉调度身子,我前儿明白奉告他,那些个偏方、密方统不管用,我阿娘万般病都是从一个气上起来的,他不惹我阿娘活力,比甚么偏方都管用,这话他倒听出来了,前儿我阿娘挑了个诚恳本份的家生子儿,要开了脸给他放屋里服侍着,他死活不要,总算长进懂事点儿了。”
“这个钱不好挣,”五皇子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一旦战起,这就是一场天大的功绩,阿爹的身子骨还能撑几年?这场功绩对秉承大同必然要紧,既要紧,盯着的人必然多,可就算抢到了这份大功,就能秉承大统?别忘了,当年把北燕打的几近破国的那场大功,但是二伯的,最后倒是阿爹承了位,这争储的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我们,唉,”五皇子叹了口气:“还是别伸这个手了,安稳为上。”
“这倒是,”黄净节笑意浓浓:“我这就写信给家里,这一场战事,我们只在武思慎身上用工夫。”
黄净节点了点头:“这话也是,繁华险中求,可这个险太险,我们不犯着。”
“若不是宁国必然熬不畴昔了,阿爹如何肯召回武成林?”五皇子晃着脚随口道,黄净节昂首看了眼五皇子笑道:“官家必得等宁国大长公主临死才肯召回武成林,可武成林离京小半年了,到现在还没走出河北路,官家也没发过一句话,官家的心机真让人猜不透。”
“你别多想,这事跟你,跟你阿娘有甚么相干的?”不等她说话,李恬先开口道,俞瑶芳忿忿道:“是跟我阿娘不相干,可跟我舅母相干,我真没想到舅母竟做出如许的事来,明显承诺的好好的,转头竟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这算甚么事?!”
黄净节手斟茶的手一下子滞在半空,看着五皇子,惊怔了半晌才开口道:“官家即位前那一场仗打的北燕几近国破,这宣帝莫非还敢轻启战事?”五皇子瞥了黄净节一眼,低着头看着杯子里淡绿的茶水,慢吞吞道:“启不启战不在他,北燕这几年国力增加太快,平维曼、吾夷后兵力又大增,宣帝又太会励精图治,不趁着他们羽翼未丰再把北燕打个几近国破,阿爹如何放得下心?”
“嗯,圣心不成测,猜出来就是祸事,宁国如果没了,武成林这一趟返来就得守孝,这一守三年,戍边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武思慎只怕要恨的咬碎满口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