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能出甚么事?上回打发林雯去普济寺,是看到了蒋郡王妃的心机,这回打发人送佛像给你,只怕是看到了四爷的心机,这会儿看到的这份心机,正旺着呢,”水秋娘停了半晌,看着李恬接着道:“孙老夫人那话,你听到的那层意义,是照你的心机惟的,你反过来想一想,是不是也一样安妥极了?”
李恬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丝丝阴霾叮咛道:“你去寻水先生,把刚才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一遍给她听。”青枝清脆的承诺一声,回身出去了。
“李家娘子一时半会只怕不美意义来。”姚嬷嬷笑起来。
“在哪儿?”李恬一下子绷直了上身:“别急,你渐渐说!”
李恬打发了东阳郡王府的婆子,翻开匣子,渐渐掂起匣子里古旧莹润、面庞慈悲的羊脂玉佛像,举起来对着光细心看了看,抬手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银链子,将玉佛和那块非金非木的树叶放到一处,又挂回脖子上。
悦娘畴前门出去,不大会儿,就从后角门绕出去,一起进了水秋娘院子里,李恬正端坐在榻上,和水秋娘劈面坐着喝茶,见悦娘出去,李恬放下杯子,往里挪了挪,表示悦娘坐下。悦娘侧身坐到榻沿上,看着两人道:“兜了个圈子,看不出有人守着,真如果那位四爷遣人看着我们这前后门,必定不能让人等闲看出来,不然这办事的人如何能入得了这些皇子们的眼?”
“这话还真是,翻过来一想,倒象她给五娘子许下甚么话一样,此人如何能这么说话?这不是坑人么?!”悦娘总算品过来了,忍不住拍着椅子扶手叫道,水秋娘和李恬都没理她,李恬满脸的苦笑,看着水秋娘道:“徐夫人在这个礼字上一丝不肯轻易,还要寻个两家都熟的安妥人过来先探话,我就怕这一探,再探出甚么不测来,万一这桩婚事再不成,到哪儿再寻这么合适的人家去?!可这话又没法说出口。”
“不美意义?出甚么事了?”徐思海语气随便,上身却微微前倾,透着几分孔殷,姚嬷嬷抚掌笑道:“能出甚么事儿?当然是功德儿,前儿我们夫人作伐,把李家姐儿说给九郎,舅夫人也承诺了,眼看着这几天就遣人上门递话儿提亲了,这会儿,李家姐儿如何美意义到我们府上来?”
李恬细细品了品,不由惊诧看着水秋娘,水秋娘嘴角噙着丝嘲笑道:“这位老夫人哪会做这类发狠威胁人的事,今后……若能避开她最好,若实在避不开,你记取,她的话,你要这么想一想,再翻畴昔想一想,揉开了,掰碎了,一点点儿的想。”
李恬白了她一眼,跟水秋娘告别出来,转进垂花门,走了几步,想了想,转头看着璎珞叮咛道:“从明天起,一天起码遣人坐车出去两趟,一趟畴前门出去,一趟从后角门出去,不拘做甚么,让他守无可守,我可不想被他困在这院子里出不去。”璎珞怔了下,抿嘴笑应了。
“五娘子,”玉叶一边曲膝一边禀道:“我照着五娘子的例,让车子进了天衣坊二门才下的车,四爷就站在大门口,看着我出来了才走的。”李恬呆了半晌,才摆手道:“你去歇着吧。”玉叶辞职出去,悦娘重又跷起二郎腿,看看李恬,再看看水秋娘,饶有兴趣的等两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