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既然断无此事,既然贤惠无人不知,我问你,舍妹沉痾几近不治,你看过几次脉案?舍妹搬到城外静养,你们俞家谁送畴昔的?可曾有人去看过一回半回?她母女住在那边、饮食起居如何,你可问一句半句?”徐学士连续串的诘问又急又怒,俞乱世张口结舌,脱口又想说有洪姨娘办理,话将到嘴边,总算反应过来,晓得这会儿不管如何不能再提洪姨娘,可没了这脱口而出的话,他就没话说了,圆鼓着眼睛直十足的瞪着徐学士,竟哑口无言呆住了。
那五六个媳妇男人是洪姨娘的哥哥嫂子,被人群簇拥着,喜气洋洋盈腮的拱手行福礼报答世人,俞乱世和俞老太爷总算弄明白是如何回事了,惊诧的半张着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如何是好。
“阿爹。”俞乱世见俞老太爷的确就是一口承诺了,急的叫起来,徐学士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俞乱世道:“我给你两条路,其一,卖了洪氏,其二,你自宠嬖洪氏,我徐家管不了你俞家的事,可也毫不能容我徐家女人受如许的委曲,俞徐两家这亲不做也罢,我这就带人来抬嫁奁!”
“六郎放心,明儿我就叫牙侩来卖了她,我们两家哪能为了个奴婢伤了和蔼,六郎放心,尽管放心。”俞老太爷满口承诺,徐学士却只紧盯着俞乱世,俞乱世喉结转动,咽了口口水,呆了好半晌,头总算点了下去。
正对着清江侯府巷子的绸缎铺子里,孙六心不在焉的捻着匹绸缎,目光却不断的在清江侯府门前的巷子和铺子东边来回溜个不断,如何还没来?算着时候也该差未几了,再不来人可要走了……
大门外半晌的寂静后,俄然发作出一阵热烈的尖叫口哨声:“唉哟,快来看哪,新夫人认亲,旧夫人娘家打上门喽!”“再打再打!老子刚才没瞥见!”“新夫人娘家也得上啊,打他!凭甚么打我们姑爷啊!上去打他!”起哄的、挑事的、架秧子的,乱成一团。
“老太爷多担待,舍妹若失德在先,我乐宁徐家绝容不得失德之女,必给你们俞家一个说法,现在你既断言绝无失德之事,舍妹在你俞家遭人欺辱歪曲至此,你们俞家须得给我一个说法,该如何办,你说吧!”徐学士答了俞老太爷一句话,转头点着俞乱世追逼道。
媳妇男人喜气洋洋到了大门前,徐学士气的脸都青了,肝火上冲,回身扬手,狠狠抽了俞乱世两巴掌,俞乱世涓滴没有防备,这两巴掌实实在在挨在脸上,被打的人在原地转了个圈。
洪姨娘惊骇的尖叫着,披头披发、衣衫庞杂的被拖出来,看到缩着肩膀站在门口的俞乱世,看到拯救稻草般冒死要扑畴昔,拖着她的几个细弱婆子哪肯让她摆脱半分,部下用上暗劲,也不消俞老太爷和俞乱世多叮咛,连拖带拽将洪姨娘拖下台阶,按在几个牙侩面前。
“你这是跟我避重就轻呢?!”徐学士嘲笑道,俞乱世茫然的看着徐学士,又转头看看父亲俞老太爷,可俞老太爷也是一脸的不明白,俞乱世只好收回目光,咽了口口水,脸苦成一团,看着徐学士道:“六哥说如何办?”
“嫡孙?”徐学士打断俞乱世的话,咬住‘嫡孙’两个字嘲笑道:“本来已经是嫡孙了,你这是要出了我徐家女人,扶那贱报酬妻了?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