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清江侯府巷子的绸缎铺子里,孙六心不在焉的捻着匹绸缎,目光却不断的在清江侯府门前的巷子和铺子东边来回溜个不断,如何还没来?算着时候也该差未几了,再不来人可要走了……
“你这是跟我避重就轻呢?!”徐学士嘲笑道,俞乱世茫然的看着徐学士,又转头看看父亲俞老太爷,可俞老太爷也是一脸的不明白,俞乱世只好收回目光,咽了口口水,脸苦成一团,看着徐学士道:“六哥说如何办?”
“那好,既然断无此事,既然贤惠无人不知,我问你,舍妹沉痾几近不治,你看过几次脉案?舍妹搬到城外静养,你们俞家谁送畴昔的?可曾有人去看过一回半回?她母女住在那边、饮食起居如何,你可问一句半句?”徐学士连续串的诘问又急又怒,俞乱世张口结舌,脱口又想说有洪姨娘办理,话将到嘴边,总算反应过来,晓得这会儿不管如何不能再提洪姨娘,可没了这脱口而出的话,他就没话说了,圆鼓着眼睛直十足的瞪着徐学士,竟哑口无言呆住了。
俞老太爷一听脸都变了,抬脚轻踢儿子狠骂道:“蠢货,一个贱婢,难不成你真要宠妾灭妻?”俞乱世没想到妻兄竟说出如许狠绝的话,妻兄的性子,他还是晓得几分的,向来讲一是一,一时急的满头是汗,不肯意承诺,可又不敢不承诺,张着两只手不晓得如何是好。
“快去快去,拖出来卖了,卖了,从速卖了!”俞老太爷不等俞乱世说话,抖手跳脚叫道,二门里早就挤满了看热烈的管事婆子,听了俞老太爷的话,镇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通乱承诺,分了一半的婆子提着裙子、镇静的往洪姨娘院子里拖人去了。
徐学士气的连连喘着粗气,点着俞乱世,话没说出来,却猛回身,手指跟着移向本身的长随叫道:“去,叫个牙侩过来,此人一刻也不能留!”长随利落的承诺一声,刚奔出巷子口,劈面竟碰到了几个常往徐府走动的牙侩,长随呆了呆,这巧劲儿,可也顾不很多想了,伸手拉着几个牙侩奔回清江侯府门口。
媳妇男人喜气洋洋到了大门前,徐学士气的脸都青了,肝火上冲,回身扬手,狠狠抽了俞乱世两巴掌,俞乱世涓滴没有防备,这两巴掌实实在在挨在脸上,被打的人在原地转了个圈。
那五六个媳妇男人是洪姨娘的哥哥嫂子,被人群簇拥着,喜气洋洋盈腮的拱手行福礼报答世人,俞乱世和俞老太爷总算弄明白是如何回事了,惊诧的半张着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如何是好。
孙六舒了口气,顺手点了匹绸缎叮咛道:“就这个吧,扯一条裙子料,让人给爷送家去。”伴计脆声应了,孙六转动手里的文玩核桃,一脚跨出店铺门,目光扫了一圈,努了努嘴,巷子口站着闲谈的、围在摊子前看热烈的、坐在茶坊喝茶的闲人,三三两两站起来,跟着那五六个打扮光鲜喜庆的媳妇男人,往清江侯府门口涌过来。
“嫡妻沉痾欲死,你全不放在心上,一言不问,这是为夫之道?弱女守着病母避居城外,你恍若无知,这是为父之道?你内心眼里只要馋媚小妾!俞家竟有你这等无情无义、寡廉鲜耻之徒!你如何有脸腆立于世?你就是披了张人皮,猪狗不如!”徐学士越说越怒,点着俞乱世骂的口沫四溅,俞乱世被徐学士怒斥的狗血淋头、淋着满脸口水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