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的车刚出了建安郡王府门前巷子,车子俄然停下,跟车的婆子低声禀报导:“老祖宗,祝大说有急事得从速跟您禀报。”传闻祝大有急事,周老夫民气里涌起股浓浓的不祥,仓猝叮咛让祝大上车回话,祝大一步上车,恭敬的跪坐在车门口那块小板上,缓慢的看了周老夫人一眼,垂下头禀报导:“回老夫人,您刚进建安郡王府,五爷就召了小的,说寻到王妃的踪迹了,让小的侍从挽救,小的……一来事急,五爷立等着要解缆,二来,小的底子进不了建安郡王府,这事,老夫人叮咛过,这是有隐蔽的事,小的千万不敢让人传话,老夫人又叮咛过,万事听五爷调遣,小的就……”
“睡着了,就是衰弱,还好没大事。”熊嬷嬷笑道,五皇子长长舒了口气,冲熊嬷嬷点了下头,顺手甩下斗蓬,掀帘进了上房。
正院廊下,离上房四五步处,刘郡王妃正声音锋利、愤怒不已的和周老夫人实际着:“……我在老夫人面前没半分面子,东阳郡王府在你眼里甚么也不算,这也罢了,谁不晓得长安侯府手握兵权,是天下第一等的硬气,我也不敢抱怨,可我身上还领着贵妃的叮咛呢,难不成贵妃添了孙女儿,连看一眼也要你们长安侯府点头了?难不成连贵妃也不在你们长安侯府眼里了?那你们长安侯府眼里另有谁?”
四皇子重重跺了下脚,刘郡王妃和周老夫人齐齐转头看到四皇子和紧跟在四皇子前面的孙夫人,周老夫人目光里带着几分肝火,直盯着四皇子,刘郡王妃身子一软趔趄几步靠到廊柱上,抽出帕子按住眼角就冲四皇子几步奔畴昔:“四爷!您可返来了!贵妃传闻祝氏要生了,一早就在宫里焚香祈告,焦急想见见孙女儿,特地差了我过来看着,谁晓得……”刘郡王妃不断的摇着头,委曲的的确无以言表:“这建安郡王府不是建安郡王府了,这就是长安侯府!”
四皇子没理她,径直走到拄着拐杖、站的笔挺的周老夫人面前,稳稳站住,两人面劈面站的如同两支寒光四溢的长枪,四皇子眼睛一点点眯起,盯着周老夫人冷声道:“些许小事,竟劳动了老夫人。”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上走一趟,不是小事。”周老夫人声音沧桑怠倦,四皇子一声晒笑:“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老夫民气疼孙女,也是人之常情,可也不能过分了,祝氏毕竟已经为人妇为人妻,连贵妃的叮咛也要采纳,这一个孝字上头可说不畴昔,老夫人如果然为了祝氏好,就该教教她,甚么是里,甚么是外。”四皇子的声音越来越阴,越来越慢,周老夫人听的神采青白一片,直瞪着四皇子,拐杖头在地上重重捅了下道:“四爷这话甚么意义?老婆子听不懂!”
四皇子拖着脚步回到建安郡王府,刚进了二门没多远,孙夫人提着裙子,从中间亭子里迎着四皇子奔上来,脸上的又是欢乐又是委曲,一边曲膝一边小意道:“您可返来了!王妃已经生了,顺顺铛铛,传闻是个女孩儿,生的和王妃一样都雅。”四皇子恍若未闻,背动手尽管往前走,孙夫人仓猝跟着接着道:“照理说我该在王妃院子里服侍着,可周老夫人……”提到周老夫人,孙夫人声音怯怯:“就连东阳郡王妃也进不得垂花门呢,刘郡王妃最爱小孩子,再说又是爷的头生子,刘郡王妃一心想出来看看,周老夫人顾恤王妃,说甚么也不承诺,不幸见的,刘郡王妃就那么眼巴巴的守在垂花门外,这么冷的天,我进不了院子,只好过来守着爷,等爷返来了,或许周老夫人能赏爷个面子,让刘郡王妃和妾能出来看一眼大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