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蒋鸿和晋宁郡王翻了脸……”秦先生抚掌赞叹:“这一张网就得拆成两家,相互相依又相制,确切绝妙之极!”
赶紧了将近一个月,年也在白茫茫的繁忙中走远了,五皇子等诸人将官家棺椁送至寝陵出来,蓬首垢面的出来,个个仓猝忙要从速回家好好洗漱换身洁净再好好歇一觉,明天就是新皇的即位大典和连续串的册封典礼,另有得累呢。
五皇子看着李恬坐着暖轿离了正殿走远了,这才回到灵前,站在太子侧后,眯缝着眼睛狠狠盯着蒋鸿看了好一会儿,才‘啪’的甩了下衣袖,收回目光跪倒在地,蒋鸿低头跪着一动不动,仿佛不晓得五皇子狠盯着他,武思慎的身子却一起矮下去,替蒋鸿心惊胆颤的烦恼,徐思海微昂着头,绷紧身子盯着五皇子,不管是谁,不管甚么事,他都会挡在蒋鸿前面。太子眼角瞄着五皇子和大殿门口的三人,眉梢微动,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嘴角抿出丝笑意。
“是啊,相互相依相制……”姚相公倦怠非常的闭了闭眼睛:“就如当年的四爷和太子。”“四爷……竟就这么走了!”秦先生眼眶微湿,悄悄一声感喟,姚相公痛苦的脸上连连抽动了几下,半晌才说出话来:“四爷……令人敬佩,我不悔怨,若重来一回,我还是帮助四爷,必然帮助四爷成绩大事!可惜,可惜了!四爷若能……必强于太子!”
五皇子出来上了马,一眼瞥见不远处正要上车的蒋鸿,勒着马头原地转了个圈,俄然拌动缰绳冲到蒋鸿车旁,马鞭扬起,挽了个鞭花重重抽在那匹拉车的五花马身上,直抽的那马一阵吃痛之极的厉嘶,要不是武思慎跃身畴昔拼力紧拉,那马就得拖着车子冲进中间挤挤挨挨的百官中去。
“蒋相过虑了,”太子温声打断了蒋相公的自责:“蒋鸿很好,”太子顿住话,盯着帘子那边模糊的棺木一角,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接着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情之一字……又有谁能摆脱得开呢?不说这个了,”太子转过身:“说闲事吧,祝文起家故,祝老侯爷年纪大了,镇守北边只能是一时权宜,我想让武思慎到北地守边,可武思慎性子打动,我不大放心,蒋鸿心机周到殷勤,若能有他到北边,这一文一武就大抵不差了,你和范相先议议,拿个章程出来。”蒋相公听太子如此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仓猝恭声承诺,又和太子说了几句就退到内里守灵去了。
“东翁这是那里话?”秦先生笑容萧洒:“何言扳连?我孤身一人,怕甚么?东翁若回籍闲居,正少不得我,打打双陆渔樵湖山,没鄙人相伴,东翁岂很多了无数兴趣?”
“嗯?东翁说的是……蒋鸿?”秦先生惊奇道,姚相公‘嗯’了一声:“这个年纪就有如许的心计,令人佩服之极。”
姚相公放下帘子,冲和他劈面而坐的幕僚秦先生点了点头,秦先生敲了敲车厢板,车子缓缓开端走动,姚相公接过秦先生递过的湿手巾用力擦了把脸,长舒了口气道:“蒋家又出了个宰相之才。”
“四爷这一走,免除了一场血雨腥风,不知救了多少人家,只不幸大姐儿,襁褓之间失了父母,今后这日子……”秦先生说不下去了,姚相公微微抬头:“四爷和王妃以已之命活了无数人,这份功德足以让大姐儿此生福喜安康,施因必有果!”秦先生忙连连点头,姚相公用一根手指挑起车帘,看着车窗外枯萎的冬色,好一会儿才放下帘子,看着秦先生低低道:“姚家,也该有个了断了,归去就让人递折枪弹劾大郎,就强夺民财致死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