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看着郑二太太,郑二太太呆望着蒋郡王妃,谁都不想让李恬走,可谁也不敢开口说半个‘不’字。
“昨早晨吃东西没有?今儿早上呢?”
“舅母晓得,先垫一垫就行,这点心吃多了不好,到家让厨房熬点汤水给你吃。”蒋郡王妃顿了顿,极轻的叹了口气道:“勇国公府那头,你打发人传过话没有?”
“去城外安排外婆停灵之处了。”李恬揪着帕子小声答道,蒋郡王妃神采猛的一沉,奶娘熊嬷嬷忙躬身解释道:“回郡王妃,昨儿一早,大夫人非把这差使点给悦娘,五娘子那会儿都三天没吃没喝了,又哭的短长,神思恍忽,大夫人说甚么她都点头,奴婢和璎珞眸子都快挤掉了,五娘子瞥见只发怔,午后奴婢俄然跑肚,只蹲着起不来……半夜里看到火光,还觉得……都是菩萨保佑,如果五娘子有个好歹,奴婢一头碰死也抵不过。”熊嬷嬷神采青灰、嘴唇发白,看模样明天拉的确切短长。
“舅母美意,可我穿带孝……我想回家。”李恬抬头看着蒋郡王妃哀声道,蒋郡王妃转头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叹着气点了点头道:“她到底是李家的女人,归去最好。”
严承志哭声里倒真有七八分哀痛,一向到老太婆病死,荣萱院里里外外守的连根针都扎不进,等他被人叫出来时,老太婆连衣服都换好了,灵床一抬出院门,他就清空荣萱院,让人锁了院门,可这记念的人一向没断过,他又甩不开老二,老太婆和她那死人女儿的嫁奁册子、这积年的帐本子、那些地契、房契,下人的身契,他连影子还没看到呢,这些年他费经心机,也没摸清楚老太婆和那死人女儿到底有多少铺子、庄子、银子,他晓得的,就明面上那几处,那几处才值几个银子?!现在表里帐房堆的都是空帐,银库里空空如也……
严承庆迟疑了下,一边不情不肯、拖拖沓拉的往下跪,一边隔着棺木,冲劈面的老婆郑氏挤眉弄眼,严承志一把拉下严承庆咬牙道:“给我好好哭丧,早晨一起畴昔理!”
蒋郡王妃跟着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孙夫人淡淡道:“老夫人不在了,恬姐儿再在你们府上住着分歧适,你们府上现在办着丧事,也不便当,我送恬姐儿回勇国公府,你让人清算……算了,都一把火烧洁净了,哪另有甚么东西好清算,走吧,舅母送你归去。”
蒋郡王妃眼底闪过丝畏敬,下认识的往四下看,刚看了两眼就认识到失态,仓猝收回目光,从车厢后拿了只匣子翻开,表示李恬道:“都畴昔了,别怕,吃几块点心先垫垫。”
一把火烧的李恬也没甚么好清算的,空着两只手,带着本身的奶娘、丫甲等从人出去往二门上车。
“没有,昨早晨我晕畴昔了,半夜梦到外婆打我、赶我走才醒,璎珞见我渴的短长,只好出去寻水,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看到外婆凶我,我……惊骇的很,向来没那么惊骇过,就奔出去寻璎珞,出来没走多远,瑞云阁就起火了,早上也没吃。”李恬一脸惊骇,后怕不已。
李恬出到灵前,恭恭敬敬冲外婆灵位三磕九拜,站起来,又冲严承志和孙夫人等人各自磕了头,返来站在蒋郡王妃身边,踌躇了下,又上前半步,冲孙夫人曲了曲膝道:“多谢大舅母这些年的照顾,我外婆和母亲的遗物都付之一炬,只要后园西北角藏书楼里的书,是母亲生前保藏的,能不能让我带走做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