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两个儿子,我阿娘只生了我一个,这是其一,”俞瑶芳曲起一根手指道:“其二,我阿爹胡涂惯着她。”李恬歪头看着她,俞瑶芳停了停,见李恬一脸等着她再往下说的神采,想了半晌又曲了一根手指道:“另有三,陈夫人在背后调拨,在府里到处给她撑腰长脸面。”俞瑶芳举着三根手指,悄悄敲着额头,细心想了又想点头道:“我能想出来的,就这三条。”
李恬的车子进了清江侯府二门,俞瑶芳服侍徐夫人不敢分开半晌,只遣了贴身大丫头籐黄迎在二门里,李恬下了车,也未几问,跟着籐黄急步往徐夫人居住的正院出来。
李恬顿住步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底子懒得跟她对付,只转头看着籐黄道:“刚在门口看到你们世子爷骑马返来,约莫牵挂着夫人的病,这么早就返来了。”籐黄神采微怔,洪姨娘忙扶着椅子扶手,袅袅婷婷的站起来叮咛道:“籐黄好好服侍着,别怠慢了客人,失了侯府的面子。”说着,头也不回的出门走了。
“好!那院子是你的?”
“恬儿来了。”李恬话没说完,俞瑶芳双眼红肿、面庞蕉萃的从东厢里间掀帘出来号召道,李恬忙迎上去,俞瑶芳转头四下看了看问道:“你把她支走了?”
“行!”李恬干脆的答道:“你这么说,必然能劝动夫人搬到城外养病去,只是光夫人肯还不可,要搬出去养病,你祖父、你父亲不点头,虽说硬搬也能搬出去,可毕竟不好,再说对我们前面的事倒霉,这两处,你得先小打一仗,趁便放几步背工。”
俞瑶芳伏在炕上,满腹哀思又不敢放声,只憋的一张脸通红,声噎气短,哭不出说不出。
籐黄忙将帘子掀起条缝,直看着洪姨娘出了垂花门,才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李恬惊奇道:“世子爷返来了?我如何没看到?”
“那陈夫人呢?她既然有利不起早,她想干甚么?”李恬推了推俞瑶芳,俞瑶芳拧起眉头看着李恬,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阿恬,我向来不会猜人家的坏心机,她还能做甚么?这做人,都好好儿的不好么?”
“我记得夫人说过,很喜好法云寺边上的那间别院,就是给外婆送灵时我们住过的那一处,要不就去那边吧,那边东西齐备便利,最要紧的是夫人喜好那边,再说离法云寺、法云庵都近,平静不说,还能听听经甚么的,对夫人的病大有好处,夫人去那里养病,这府里约莫也没人多体贴。”
“我想想,”俞瑶芳凝神想了半晌道:“我阿娘最疼我,我先跟她说,如果她一病不起,我如何办?让她甚么都别管,就单单为了我,也得养好病活着,我服侍她搬到城外埋头养病去,这个府里的事,我们不管了,如许行不可?”
“你别急,有体例,刚在路上,我已经想了个好体例了,可你得先静下心,越是紧急时候,越要沉着。”李恬紧握着俞瑶芳的手低声道,俞瑶芳眼睛闪着期盼的亮光,不断的点头道:“我静了,我这就静下来,你从速说!”
“嗯,也够了,头一条二一条都先不提,也没甚么好说的,就是这第三条,这位陈夫人,你这个继祖母为甚么要给她到处撑腰长脸?是陈夫人胡涂犯傻?”
“也不算坏心机,各为本身、为本身的子孙筹算罢了,你们府上嫡出的,除了你父亲,就是陈夫人生的那位三爷了,如果你父亲宠妾灭妻,与你娘家翻了脸,这清江侯府的世子只怕就得易人,一共两个嫡子,你父亲做不成世子,这清江侯府就是你三叔的了,你想想是不是如许?至于洪姨娘,你还得再往深了想一想,你父亲如果世子,今后承了清江侯爵位,她这正室之梦不管如何也做不成,你父亲没阿谁胆量敢扶正她,那但是削爵再加监狱之灾的大祸事,可如果你父亲失了世子之位,归正也失德了,再扶正个贱籍姨娘也就那么回事了,如果如许,两人可就是各得其所了。”李恬垂着视线,将话说的极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