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讷言?你寻他干甚么?他翁翁就是入值中书,关他甚么事?”
姚十四半张着嘴,听的楞神,五皇子手里的折扇开开合合,烦的不可了:“别提王妃的嫁奁,我们丢不起那人,想来想去,光节流不可,还得开源,姜六年初接的那差使你还记得不?”
“可不是,要说晋安郡王妃吝啬不刻薄,那可真是大笑话了!”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传闻你家老头子要推刘大学士入值中书?”五皇子肝火散去,又冒出一脸烦恼的问了句,姚十四想也不想的点头道:“老头子的事我向来不管,我是说,老头子嫌我不成器,哪让我管这事。”
“晋安郡王妃要说银子未几,那谁家还敢说银子多?她那嫁奁,数都数不清了!”
厅堂里无数目光成心偶然的往李恬身上扫,孙老夫人眉头似有似无的蹙了下,祝明艳捏着杯茶,从眼角扫了姚夫人一眼,仿佛有些不屑,垂下视线抿起了茶,蒋郡王妃担忧的看了林珂一眼,随即又豁然了,这么隐晦的表示,阿珂哪听得懂?!唉,笨有笨的好处。徐夫人皱了皱头,紧挨她坐着的俞瑶芳拉了拉她,递了个眼色,徐夫人抖了抖帕子,端起杯子持续品茶。临川侯夫人吴氏眼里闪过丝阴翳,下认识的看向斜劈面的右相夫人明氏和女儿姚九娘,作为主家,不管是成心还是偶然,这么说话可不如何合适,姚家这家教……
“没甚么,”李恬停了停才低声道:“外婆临走时说过,她要守着我,交代了先不要落葬,等我……她要跟我葬在一处。”孙老夫人听的呆了,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连眨了几下眼睛,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外婆……唉,我晓得,我懂,都是为了后代。”
孙老夫人的话亲呢而垂怜:“这孩子,本身从不糜费,她出嫁前饮食起居,十二姐儿返来跟我抱怨过多少回,嫌恬姐儿贫寒……”
“是真贫寒!不是我嫌!一屋子的粗麻帘子!”叶十二娘忙探头上去夸大了一句,孙老夫人一边抬手将她拨归去,一边接着道:“可这施银子做善事,风雅的不得了,为了这个,我还特特说过她,你外婆留给你的银子能有多少?那是给你留着做嫁奁的,你可不能都施出去了,她跟我说,银子虽未几也够了,你们听听这话。”
“你能管得了这事?!”五皇子被他谈笑了:“闵相公告老,你家老头子要推刘大学士入值中书,这事谁不晓得?你寻个机遇,找吕先生悄悄探听探听,看看如何样了,如果能有个七八分准了,我得从速寻讷言好好喝一杯。”
临川侯吴夫人如有所思的看着李恬,听这话,孙老夫人这是一心要交好晋安郡王妃呢。李恬等世人声音稍落,才笑着解释道:“那片公墓有个原因,外婆停灵在法云寺,我总怕她孤傲,收葬困苦之人,不过是替外婆积福。”
林雯边说边扫着孙老夫人,见她神情平和非常,笑盈盈接着道:“那班主说话成心机的很,说她们玩杂耍演杂剧的,凡是谁能和周二郎伉俪有几分带像,那就是天大的福分。”林雯斜了姚夫人一眼,话就说到此为止,当年周二郎和姚纤纤那桩传奇姻缘枝枝节节,满都城无人不知。
林雯神情温婉如常,捏着帕子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李恬和林珂都算是她自小带大的,她对阿珂和李恬,都是一样亦母亦姐的情分,这一阵子不断的听到关于晋安郡王府和闲话,已经心伤无法得难受,这会儿听姚夫人说了这么句成心偶然的刻薄话,只感觉内心又堵又酸,扫了孙老夫人一眼,忍不住笑道:“乔夫人好眼力呢,这家杂剧班子就是当年排玉堂春的那家,那班主说,就是因为那小丫头有几分周二郎的模样,才让她反串学了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