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边说边扫着孙老夫人,见她神情平和非常,笑盈盈接着道:“那班主说话成心机的很,说她们玩杂耍演杂剧的,凡是谁能和周二郎伉俪有几分带像,那就是天大的福分。”林雯斜了姚夫人一眼,话就说到此为止,当年周二郎和姚纤纤那桩传奇姻缘枝枝节节,满都城无人不知。
明夫人倒没觉出甚么不对来,一来她全数心机都在家事和后代身上,外事向来不听不管,二来,她极少能听出那些曲曲弯弯的言外之意,姚九娘却转头看了眼李恬,吴夫人眼里的阴翳更浓了。
“老夫人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个,可不是如许,这个巧劲儿!”孙老夫人的侄儿媳妇、定国公夫人钱氏头一个抚掌且惊且笑且叹,蒋郡王妃三魂六魄返来了大半,忙推着徐夫人一起阿谀不已,孙老夫人又怜又爱的点着李恬道:“这妮子,她外婆宠她宠的短长,自小就拿银子不当银子,你说你排阿谁玉堂春,得花多少银子?说到这个,前儿法云庵圆明师过分来看我,我才听她提及,你把法云寺前面那一大片山地买下来施给寺里做公墓了?圆明说你还要每年拿银子出来,给家贫有力致葬的人落葬用,当年你外婆做善事手笔最大,现在到你手上,这手笔但是越来越大了。”
“晋安郡王妃要说银子未几,那谁家还敢说银子多?她那嫁奁,数都数不清了!”
祝明艳脸上笑容还是,目光却渐冷。
林雯神情温婉如常,捏着帕子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李恬和林珂都算是她自小带大的,她对阿珂和李恬,都是一样亦母亦姐的情分,这一阵子不断的听到关于晋安郡王府和闲话,已经心伤无法得难受,这会儿听姚夫人说了这么句成心偶然的刻薄话,只感觉内心又堵又酸,扫了孙老夫人一眼,忍不住笑道:“乔夫人好眼力呢,这家杂剧班子就是当年排玉堂春的那家,那班主说,就是因为那小丫头有几分周二郎的模样,才让她反串学了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