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听的目瞪口呆,眨眼就反应过来,敢情这才是真正的催妆,那如何不早喊?非让他这站这儿不断的念这些破诗?!五皇子气的瞪着姜正源,姜正源嘻笑着解释道:“这是端方,你不念个十首二十首的,我们不好开端喊,亲迎亲迎,这凡事都得新郎亲力亲为,新妇一会儿就该出来了,我们到外头正堂等着去,新妇得从正堂发嫁。”
叶十二娘等人扔了手里的麻杆,呼啦啦拥过来,林珂声音清脆的念着祝酒辞:“酒是葡萄酒,将来上使君,幸垂兴饮却,延得万年春。”
五皇子一只脚踏进玉轮门,还式微实,就听叶十二娘一声镇静之极的暴喝:“半子是妇家狗,打杀无问!”早就在玉轮门后围成个半圆,镇静的手抖的众贵女们眼放星光,又叫又笑着,挥动手里裹着厚厚丝棉和红绸的麻杆,冲上去围住五皇子就是一通全无章法的乱打。
正对峙着,临川侯世子姜正源从内里挤出去,他明天担着统领行郎的严峻职责,好不轻易把外头的事安设好,从速挤出去看热烈,见这么大半天了,五皇子竟连门都没叫开,又是惊奇又是好笑,指着一脸难堪纠结的五皇子笑的说不出话。
悦娘无语举头望天,这一帮花痴公然靠不住,来前不是筹议好了,必然要唱足三支小曲儿么,如何才一出声就开门了?!
李恬看着冲动的不能自抑的大伯父,垂下视线,微微曲了曲膝。
蒋鸿听的眉头微挑,赞美的看了五皇子一眼,他倒有几分急智,取了这吟诗若唱的巧,徐思海斜着五皇子,不觉得然的往下扯了扯嘴角,约莫是嫌他不敷朴拙,姜正源笑的打跌,期盼的看着玉轮门,倒是盼着玉轮门可别开开,最好逼着五爷端庄八百的唱支小巧调儿。
蒋郡王妃的话说的含混,李静好却听的极明白,忙点头道:“你舅母说的极是,嫁了人不比在家,虽说不消不时侍侯舅姑,可这佳耦相处也是大事,你记好,丈夫,那是要用心的。”徐夫人也听明白了,欣然的怔了怔,当年她出嫁时,母亲交代她贤惠,可向来没跟她说过如许的话。
玉轮门如五皇子所望、姜正源所不望豁然大开,五皇子对劲的眉头连挑了好几挑,萧洒的掸了掸衣衿,大步就往玉轮门内进。徐思海急的就要叫,却被蒋鸿一把拉住,姜正源一步踏出,伸手想拉回五皇子,手伸了一半又硬生生收回来,带着一脸将要暴笑却又不管如何得忍住的痛苦神情,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五皇子。
上房内,李恬已经穿戴整齐,李静好满脸的笑,眼泪却不断的往下落,理理李恬头上繁华非常的头饰,又拉拉她的身上压金锁玉的大号衣,再抬手悄悄碰了碰她的脸,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徐夫人看李恬出嫁仿佛看俞瑶芳出嫁没甚么两样,又是欢乐又是心伤又是感慨,倒是蒋郡王妃最淡定,看着李恬温声道:“五爷能亲迎,这是他看重你,你是个懂事的,也不消多交代,伉俪同心,其利断金,今后凡事得比做闺女时多用些心,就是跟丈夫也要不时用心,佳耦一体,就更要用心了。”
五皇子仓猝转头去寻他的傧相们,这酒饮得还是饮不得?这是要把他灌醉吗?这亲迎哪是为他好,这是要把他整的死去活来啊!五皇子恨不能把阿谁先说他和李恬大吉大利、厥后又非让他亲迎的简师踩成一张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