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间铺子里的伴计们在铺子里忙的脚不连地,掌柜们则都聚到了勇国公府,第二天一早开端的铺嫁奁可不是小事,勇国公府可找不出那么多抬嫁奁的壮丁,掌柜们忙了几天,将都城统统行熟行里的小厮看了个遍,凡周正能用的全数雇过来抬嫁奁打杂,幸亏皇子大婚的日子都是早就定下了,都城人家普通不会定这个日子男婚女嫁,谁闲着没事跟皇家抢风头去。
铺嫁奁这事由王掌柜带着都城和外埠送嫁奁进京的二十多个掌柜卖力,掌柜们一色红锦团花长衫,系着销金错玉腰带,大红销金软脚幞头,由王掌柜统总批示,各司其职,批示调剂人数浩繁的抬嫁奁步队,幸亏掌柜们个个见多识广,都是颠末大事的,虽说事多人杂,却仍调剂的井井有条。
“家里……”黄净节神采微微有些阴沉,声音平平中模糊透着忧愁:“好些年没回家了。”
“嫁奁票据还是下细帖子那张,先前问过一回,说是一时来不及理出来,厥后一向没送过来,我没再让人去问,怕惹闲话。”
黄老太爷兄弟三个,黄老太爷的父亲临终前又立下端方,今后这黄产业家人的位置,要由三房中挑有能有德的嫡出后辈居之。到黄净节这一代兄弟五人,长房,也就是黄老太爷的嫡宗子黄大爷夺目强干,待人又好,都说青出于蓝,是族里高低都承认的族长秉承人,谁晓得七八年前一病没了,黄老太爷的嫡二子黄净明虽说也不差,可跟死了的大爷却不能比。二房是独子,自小读书,可惜没能读出来,再做买卖,既吃不了苦,也上不了手,干脆回家过繁华清闲日子去了。黄净节是三房嫡宗子,上面另有一个弟弟。
“嗯,”五皇子又打了个呵欠:“来了,步地摆的挺大。”五皇子往前挪了半步,低头往下看着最早出来的家俱。
黄家起家的时候不长,黄老太爷的祖父了挑着担子卖了小半辈子香油,攒了点银子正筹办买几亩地,独养儿子却病倒了,一场大病,银子花光,儿子还没好透,老爷子万般无法,只好豁了出去,拿上余下的十几两银子跟人跑草原做买卖,谁晓得时来运转,头一趟竟挑了半担银子返来,从那今后,这财气一发不成清算,到黄老太爷生下来时,家里已经富的远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