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璎珞将紧紧攥在手里的火镰火绒递畴昔道:“五娘子,还是我来吧,您……”
李恬点着了火绒,悄悄摇了摇,见火苗窜上来,抬手将火绒扔进屋门内,当即回身跳下台阶,滴翠楼从门口往里已经洒的满地是油,没等火绒落地,门内就腾起一片火光。李恬奔出角门,俄然顿住步子,转头看着已经一片烈焰的荣萱院,脸上泪水纵横,用力咬住抖的没法节制的嘴唇,狠狠的扭过甚,沿着围墙边的僻静小径一起疾走,再没转头。
可外婆真把那些银子放眼里么?外婆如许的人,如何会把银子放眼里呢,李恬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翻了个身,入迷的看着棺床帘子和空中之间的那线亮光,外公的爱,她的女儿,她的孙女儿,才是她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东西吧,但是,这一件件,都不见了。
后园俄然腾起片红光,李恬的脸一下子煞白、眼睛直直的看着瑞云阁方向的那柱红光,他们……真的放火了!
外婆晓得也好,如许她就能走的了无牵挂了,外婆放心走了,本身也就没有牵挂了,李恬内心一阵酸楚,明天是外婆走后第四天,这四天里,她连这府里的水都不敢喝一口,她敢喝,庶舅们就敢毒死她!
瑞云阁和滴翠楼两处火光冲天,宁远侯府乱成一团,李恬一起奔进空无一人的灵堂,一头钻进棺床下,棺床下铺着坚固丰富的细棉布垫子,李恬脱了大氅躺下,伸手重新顶角落里摸到粗布被子,拉过来蹬开盖好,头枕在枕头上蹭了蹭,翻个身,调匀了呼吸,凝神听着内里的动静。
李恬哈腰钻出假山洞,轻盈如月下精灵般往滴翠楼奔去。
外婆躺在上面,本身躺鄙人面,李恬用指肚悄悄划着头上的棺床,这是本身在这个人间独一的亲人,李恬只感觉一阵揪心的痛,不是替本身痛,而是替外婆痛,人是有灵魂的,外婆,您现在必然晓得了,我不是您的乖恬恬,您的乖恬恬,那次落水时就走了……
哪儿不好安设,非要把她安设到三面环水、四下空旷的瑞云阁,那儿离灵堂比荣萱堂还远,这份司马昭之心,赤祼祼明晃晃,李恬嘴角往下扯出丝冷意,外婆说两个舅母一对蠢货,真是一点没说错,这两个舅母都是外婆挑的,李恬无声的笑容清冷如月光,外婆真短长,外婆如许的,就叫人强命不强么?外婆到底没能看到她长大出嫁……李恬笑容渐苦涩,下巴抵住膝头,内心又是一阵酸楚刺痛漫过。
严婉芳十九岁那年,十里红妆嫁给了勇国公世子李忠贤,林老夫人几近搬空了全部宁远侯府给女儿做陪嫁,本身的嫁奁却一丝儿也没动用,熊嬷嬷一说到这个就赞叹不已:“老夫人可不是普通人,女人嫁奁留给本身亲生的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律令上白纸黑字写着呢,转头老夫人这嫁奁再留给夫人,这严家不就满是夫人的了?那一个破爵位有甚么用?庶子承爵又没有封邑,就一个浮名,一个月那点子俸禄连油盐钱都不敷……”
李恬哀伤的按着棺床板,外婆必定已经走了,她必定晓得本身不是她的小恬恬了,不幸的小恬恬,那么多的银子,宁远侯府的两个庶子穷成那样,如何不诱的他们恶向胆边生?外婆看的那样紧,小恬恬还是被他们寻到机遇推动了湖里,如许的黑手厥后也一向没断过,只是,一来本身不是幼小天真的小恬恬,二来,外婆给她请来了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