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双手托着奔送到四皇子等人面前,谨慎的铺到几案上,四皇子扫了一眼,忙直起上身,一边赞叹一边表示递过来:“好一笔字!笔意傲视,气韵活泼,可贵!真是可贵!”说着,接过纸举起,细细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连声赞叹道:“好词好句!好一笔字!这是哪位郎君的手笔?”
“四爷过奖了,门生哪敢称才子二字,门生在淮阳故乡时,就常听人说都城文风极盛,人才辈出,明天托表兄之福得以见地,才晓得所言非虚,旁的不说,只此一厅中才子之多,已让门生看的目炫狼籍。”蒋鸿边说边冲四周做了个团揖,林扬风见蒋鸿提到他,关头时候反应还算快,忙上前长揖到底给四皇子见礼,恭恭敬敬的报了名姓。
“这如何叫?”蒋郡王妃正凝神听着两人说话,悄悄推开徐夫人的手随口道:“那就失了礼了,别担忧,恬姐儿没事。”
“噢!没事!”林扬风‘啪’的收了折扇,‘哗’的又抖开,转头看着蒋鸿,实在忍不住抱怨道:“是你姑母,唉,也不是你姑母,也不算大事,就是有句要紧的话得悄悄跟四爷说一声,可你看,四爷那么忙,对吧?他哪有空?他又没空,我如何跟他说?”蒋鸿扫了眼正闲闲坐着的四皇子,眉梢连抖了几下,用折扇抵着额头,微微低头用力绷回笑意,他这个表兄,底子入不了四皇子的眼,却又死要面子,蒋鸿忍回笑意,悄悄咳了一声,转头看看四皇子,又看看一本端庄的表兄林扬风,想了想道:“要不如许吧,我填首词,如果能得个彩头儿,或许能让四爷空一会儿。”
四皇子浅笑着冲林扬风抬了抬手,表示他不必多礼,又转头看着蒋鸿接着道:“你是淮阳人士?与蒋尚书但是本家?”
“尚在三服以内。”
“是,蒋尚书是门生族叔。”
“可不是,”孙老夫人仿佛没听出大长公主话里的调侃之意,利落的笑答道:“这话我也说过他,你晓得他如何说?他说四哥儿那么好的孩儿,谁见了不爱?说到四哥儿,这孩子是真好,我记得他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回不晓得在那里吃了口黄雀鲊,就喜好上了,顿顿要吃,贵妃就让人带他去看这黄雀鲊是如何做出来的,他一看那小小一罐黄雀鲊竟要杀了那很多黄雀,再也不忍心吃了,才七八岁的孩子,可见这仁心刻薄是天生的。”
东阳郡王府园子另一边的一处宽广厅堂里,林扬风心不在焉的站在蒋鸿身边,无认识的转动手里的折扇,目光不断的瞟着四皇子那一边,拧着眉头,挖空心机策画着如何才气凑上去替李恬谢那拯救之恩。
“我跟你说,这事也不能光听掌柜的调剂。”宁国大长公主语气非常体贴,李恬抬头看着她,眼里看起来仿佛满满的都是信赖道:“外婆在的时候说过,这做买卖端赖掌柜,必然要信得过掌柜。”
别说又要显得自天然然,又不能让别人听到了,就是这些全不顾,也没体例搭上话!这能有甚么体例?!总不能直冲上去开口就说吧,如果那样,四皇子还不得把他当失心疯拿了?林扬风愁苦万状、一筹莫展,想的头都痛了,倒是半点体例也没有,这底子就是没体例的事!任谁也想不出体例来!可归去如何跟阿娘交代?若说是因为跟四皇子搭不上话……这话打死他也不想说出口,林扬风烦躁不安的把折扇抖开又合上,合上又抖开,折磨的那扇子噼里啪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