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伤处的布帛看上去并不厚,应当是愈合较好,估计当初伤得不重。
我倏然看向晟曜――是我多想了吗?你是为我吗?你可知,不管是否为我,我都不肯瞥见你受伤。
皇后含笑执杯,我朝皇后一礼,将杯中酒喝尽了。借俯身为皇后斟酒之际,轻声问道:“母后,殿下受伤了?”
太后抬手,“起来吧。”随即又扬指导了点阮硕人,“你啊,念你一片赤忱为曜儿,哀家且记下这遭罢!”
我沉默低头。过了会儿抬高声音问道:“那这伤?”
我低下头,尽力按捺住笑意――硕人这个促狭的!
莫非――我心中闪现一种能够性:晟曜的伤是武尚华所为。可武尚华对晟曜钟情已久,如何会舍得伤他?
阮硕人收了舞姿最后一个仗剑而立的行动,朝上首走了几步,拜倒在太前面前,笑道:“太后,硕人舞的可好?硕报酬恭贺殿下和太子妃大婚而编排此舞,但是练习了好久,这才学会拿剑呢!天然,还是比不得太子妃舞刀弄枪来得纯熟。不过太后,硕人今后会与东宫姐妹一起勤加练习。务必像太子妃一样,日日刀剑不离手!”
我牵袖伸手端起酒盏,侧向身边的皇后,笑道:“小莞本日得出徽音殿,全仗母后垂怜。小莞当敬母后!”
太后微微一愣,旋即面庞规复沉寂,瞟一眼阮硕人和武尚华,道:“良娣在太子身边多年,是个让人放心的。不成冒昧,不成超越。应襄助太子妃,共理东宫。免了太子后顾之忧!你们可明白了?”
皇后听了欣喜的看我一眼,道:“你这孩子,我公然没有看错。心系曜儿,行事有度。倒比太子妃更知心。”
皇后在我面前抱怨了武尚华,多数因为实在心疼晟曜,又续了句:“若不是她祖父军功赫赫,现在又是对抗叛军的主帅,伤及储君,按宫规是必然要惩罚的。现在却叫她以脱簪请罪半日,就悄悄抵过了。”
我放下支着下颌的手,也顾不得再粉饰我在看他,身材前倾想看得清楚些。他顿时发觉,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我心中悸动,目光仓促在他手腕处打了个转儿,便缓慢的垂下了眼眸。
惩罚她?若作剑舞者便要惩罚,那真刀真枪伤了储君的武尚华,该受多么惩罚?
我按下几分猎奇,对阮硕人拭目以待。
我的心不受节制的揪了起来:严峻吗?
她轻叹口气,“你这一贯久在徽音殿闭门不出,天然不知这位的脾气。本宫入京都以来,亦从未传闻哪家闺秀会在新房当中陈列兵器的。她带入东宫琅华殿的侍女,竟然满是舞刀弄枪的武婢!大婚之夜曜儿不过因醉酒晚归,她竟撒泼撒痴,为这一点点事情闹了半宿,逼得曜儿去了大书房安息。直到第四日才宿在了一处。”
俄然一阵鼓乐响起,两列作戎装打扮的舞姬从筵席两侧鱼贯而出。而阮良娣则持剑从舞姬当中碎步飞旋而出。鼓点激越,戎装柔媚,剑光如虹,端的非常都雅。这舞,平常时节若放在保和殿大宴上也是使得的。
我伸手为皇后顺了顺气,道:“母后不要气恼,凤体要紧。殿下是个有分寸的,必然不会再叫您忧心。”
晟曜护她多年,如果有人伤了晟曜,那比伤了她本身还要让她仇恨。当日在福禧堂以春词之事扳倒朱盈娘,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朱盈娘不顾晟曜安危与否、叫小丫头在路上撒了冰豆子。现在武尚华明晃晃的将晟曜划伤,她如何肯哑忍不发!她夙来行事顺心肆意而为,又那里会在乎她暗讽之人是不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