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从说出备好毒酒之语,便非常安静安然,此时便倚靠在凤座上闭目养神。
阮良娣听了翠浓的话后,一向扯动手中的帕子,一言不发,只神采乌黑。纨素一颗一颗摩挲动手腕上的玛瑙珠串,垂首不语。
我以手支颐,心境不宁:如果早些将连弩之法给晟曜,或许眼下便能解了京都之围。晟曜临行时,我请萧十三送去的匣子里,恰是按照连弩之法的道理,叫赤芙寻了匠人养在杨府,精工打造的两把防身小弩中的一支。
但在延平门楼上,对晟曜安危的担忧赛过了统统。
萧十三见状,便见礼道:“既如此,部属便去安排。”言毕回身大步流星的出了殿门。
不知是心有所虑形成的错觉还是真有声音传来,模糊约约的沉闷的撞击声一向未停下。翠浓进殿来禀道:“婢子问过来永宁宫调班的保卫,这是叛军以原木持续攻门的声音。”
“侍卫长,我有一事不明。叛军之前打的灯号是为大齐、清君侧,现在殿下并不在京都、倒是父皇在城内,他们却如此攻城、所为何来?莫非已经筹算丢开忠于大齐的旗号了?”
我迟迟未将图纸交给晟曜,一方面是感觉未得父亲首肯,过云楼之事当秘而不宣。那么我便没法给晟曜一个持有这类图纸的公道解释。另一方面,便是不肯射向昌若的兵刃利器中,有我供应的弩箭。
末一句微微带了些调侃意味,皇后愁眉略有纾解,亦言道:“就如许吧。你这几日跟在我身边,宫内守备军在永宁宫数量浩繁,当保无虞。”
“挽救卫王?”我不由嘲笑起来,“还真是好巧的战略。他们如故意于卫王,当日叛出京都,就不会挑在卫王大婚当日。已经背叛、抛弃了的卫王,现在找起来由来,倒是拿来便用、如此得心应手!”
阮良娣跟徐奉仪也来了永宁宫。大师都面带忧色,却只能静坐于深宫内等候。
这就意味着,护城河这道樊篱,叛军已经超出了!眼下已经进入城墙高低和城门表里的存亡保卫战了。
萧十三闻言拥戴道:“良媛所言不失为一良策。皇后娘娘勿忧,解去禁令后,若卫王殿下不能让人完整放心,大可派人‘陪侍’在侧……”
可本身并不悔怨。
萧十三当即道:“部属谢良媛谅解。只是殿下临行前,曾嘱托过,定要不离良媛身侧,护良媛全面――”
我浅笑应下。
我沉寂回道:“叛军此次攻城,是以挽救卫王为号。若卫王解了禁令,更甚者,卫王能主动守城抗敌。叛军借口便不攻自破。更何况,您方才也说过,京都内现在并无合适将领。而卫王与殿下一起自小得父皇悉心种植、又都师从名师,文韬武略早有才名。若解了禁令,则京都城内得一员守城良将,叛军顿失军心民意,难道一举两得?”
我微浅笑道:“侍卫长出身黑甲军,是经历过疆场热血的将领。现在也恰是你领着殿下留下的黑甲军们、真正阐扬感化的时候了。危急之际,徽音殿的殿门,并不如京都四门来得首要。”
我点头道:“你也说了,现在城内兵力较着不敷。犹缺将才。你留下十名兵士在徽音殿已是充足。真要到了告急关头,再来寻我就是。管保教你不负殿下嘱托!”
“回良媛的话,叛军声东击西,引了殿下领军去往豫州战线,此时若被他们攻破京都,则殿下将落空大齐朝廷名正言顺的天时、天时、人和,虽有部分兵力在手,对天下另有一争之力,可却失了根底。则叛军不管是否持续拥立废太子,都有了更多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