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应道:“哥哥可晓得玄门?”
我见他欲言又止,干脆落落风雅的应道:“萧王对我很好。”
我敛了泪光,昂首笑着问道:“哥哥如安在这里?”
我朝前奔出几步,本想如昔年普通不依不饶的要哥哥把话收归去,离得近了,抬眼却瞥见他眼角清楚的纹路,顿时眼泪又涌了出来。哥哥是昭明二十三年的探花郎,京中闲人常唤他玉面顾郎。但是本年不过二十五岁,眼角却现了皱纹!
我又问几句哥哥的近况,哥哥也都笑答说过的好之类的。我又心疼又恼他不说实话,遂挑了然道:“除夕那日执壶侍酒倒是甚么原因?”
我顿时有些讪讪的,想起那日向川传来的动静,便又问道:“那你如何脸上不欢畅呢?”
哥哥愣了愣方道:“除夕那日?哦,那日我拿钱买了几个卤菜返来,喊了几个疆场上过命的弟兄一起聚了聚。从顾家出事,我就不再喝酒,以是就看着他们划拳,拿着酒壶在中间给他们斟酒。这有甚么呢?他们中有一个为了救我曾被厥族人砍了一刀,我给他们斟酒又算甚么?”
我有些惴惴不安,担忧哥哥也要叱骂我,“是我将制刀之法默出来交给昌若的。墨棣是在宫中时遇见的,自称是威帝义子。厥后在大昭寺他说因为我违背祖训,横刀多生杀孽,为了玄门师命,要取我性命。可我并不晓得玄门是甚么原因?”
“是,客岁玄月里公主已经猜出我的身份,我便干脆拜托了她照顾。”
“傻的敬爱又都雅啊!”哥哥唇角微弯。
我明白她是说要在楼下门口守着以防有人闯出去的意义,按捺住心中的疑问,浅笑着应了。
哥哥眼睛里盛满笑意:“那就好。我本来担忧你内心还……你既然说好,想来是不错的!”
略顿了顿,方道:“玄门的来龙去脉本来就只在顾氏嫡宗子中口口相传,现在顾氏族人风雨飘零,很多端方也守不了了。你身为顾氏长房嫡次女,晓得也无妨。我们顾氏从魏晋期间就醉心文章文籍,网罗了各种藏书。厥后因书结缘,结识了一名道长,道长本姓阮。
说完很有些不幸兮兮的看着哥哥。
还是等我回府后再着人给昌若递动静,拜托他探探霍统领的意义比较好。
哥哥伸手过来在我头上悄悄摩挲一下,又很快收回了手,笑道:“已经嫁人了,倒欠仿佛小时候那样安抚你,不然一会儿高髻该散了。”
经他这么一提示,我想起玄月里方才册封昭训那几日,六生百日宴上,确切托请过公主对哥哥照顾一二。公主当日曾说会找机遇安排我与哥哥见上一面。厥后多数是因为哥哥随军去了北地便就此担搁下来。
现在公主急我所急,默不作声的就帮了如许一个忙,实在叫人感激。
哥哥点头道:“详细的景象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玄门隐然于世,常寄身道观,动静不通,只晓得现在有一名玄寂道长,大弟子名墨棣。”
“不是你托了公主的么。”哥哥暖和的反问一句。
我凝神回想,记起当日从大殿出来便瞥见了墨棣立在人群中,觉得他会持续为了玄门师命取我性命,以是有些惶恐失措。但他厥后并未脱手,而是悄悄退走了。
又从速补上一句:“当时也是为了济急。何况正如明心上人所言,以杀止杀,反倒是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