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49章 闺闱
阁中床前立着一面摹周萱仕女图的屏风，床下右边摆着一个无盖的汝窑莲花炉，微红炭火自云母片下模糊透出，暗焚着隔片上的黄熟香。刘清菁斜斜地盖着一床素锦缎被，有一角如水般流淌至床下。枕上她青丝如云堆积，枕边则搁了昨日蕙罗送来的金鸭。现在那春睡的美人侧身，手懒懒地搭在上面，正在让金鸭嘴中冒出的开元宫中衙香薰染她一只纱袖。
但是她没有回应，统统的行动都由他主导，开初的错愕逐步退去，她随即只是木然接受，眼睛亦未阖拢，于沉默中冷冷地睁着。
刘清菁笑了一阵，又道：“吸引到你喜好的人，就看如何维系了，对他的态度很首要……刚才我说我从不奉迎男人，倒也不全对，有个处所会例外。”
刘清菁目示香炉，手捋沉烟，进一步解释：“在用瑞兽炉之处傲岸，在用金鸭炉之处谦虚。”
赵佶甩袖一拂，身边桌上的香炉随之而落，掉在地上铿锵有声。门边服侍的内臣闻声声响探首来看，一见赵佶面色当即被吓得缩归去了。
安如茵道：“那也只能是像娘娘如许天姿国色的美人才气做到了，我等姿色平平，望尘莫及。”
蕙罗脖颈剧痛，且呼吸困难，挣扎着咳嗽几声，断续答道：“奴……虽……寒微，不乐……帝王。”
蕙罗见她醒了，上前存候，她也只是点点头，不再理睬。拖延半晌，方才缓缓起家。
刘清菁含笑道：“你这女人倒是机警，不枉我用孙小鸾换你来。”
蕙罗在阁中等候，直比及近中午，闻声她床帏中似有动静，忙畴昔看了看。
在那氛围都貌似凝固的一刹时，他目中各种纷繁情感敏捷交迭，乃至有带杀气的冰冷幽光一现，但最后，他还是放手了，淡然道：“你走罢。”
蕙罗调剂呼吸，整肃衣衿，然后举手加额，慎重向他下拜施礼，礼毕，捧起盛着香炉的两个锦盒低首后退至门边，再回身出门，启步拜别。
赵佶稍稍松开手,对劲地看蕙罗惶然无措的神情,微微一笑，把丁香吐出,又轻拥她入怀,闭上双眼，倾身吻她。
蕙罗细看，发明是好久不见的刘翘翘。
他终究停止了这个算不上缠绵的长吻，只把她的生硬归咎于她的青涩，含笑着附耳对她说：“看来十二哥没有向你讨过丁香。”
“好个傲岸的丫头……”赵佶一把卡住蕙罗脖子，把她拖了起来，盯着她道：“传闻，你也回绝过先帝……太后说章惇的一句话倒很合适你——先帝养成你大胆！”
翘翘心机被她一语道破，颇感尴尬，还想辩白，刘清菁已开口止住她：“你别抵赖，转头好好检验。空长个好皮郛，人这么蠢，跟普通庸人一样，东施效颦，能有甚么出息！”
她低了两睫，无以应对。
蕙罗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么，请赐我一杯水。”
“那里？”安如茵忍不住诘问，见其他浑家有明白的在含混地笑，便有些懂了，亦掩口笑。
见世人皆凝神揣摩，她又笑了：“要让你喜好的人喜好你，跟人学嚼丁香是没用的，一味谦虚地奉迎他更没用，反而会让他看轻你。设法让他来奉迎你，每天捧着你，只为等候你能赏他一点好神采，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