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73章 心病
一日王皇后向赵佶提及太后病情，道：“孃孃近平常与两个孩子相见，表情愉悦，现在走动多了，食量也比先前好，想必再保养一些光阴，便能病愈了。”
翌日蕙罗到福宁殿时,掌天子床帏铺设的司设女官奉告她,赵佶昨夜临帖甚晚，此时髦未晨起。蕙罗等了好久,他才有了动静，见她上前施礼,他侧身含笑看她，声音犹带几分朝慵意味，微风细雨地透过幔帐向她飘来：“如何办呢？我决意不睬你，醒来瞥见你，又禁不住心生欢乐。”
赵佶给皇长女取的闺名叫“玉盘”，宫人大多猜是因这位公主生于满月之夜，而郑滢却命仙韶部将张衡的《四愁诗》谱了曲不时吟唱，此中有一句为：“美人赠我琴琅玕\，何故报之双玉盘。”
蕙罗摆首：“只是一两声梦话，我们也听不逼真。”
赵佶遂先归去，却也不马上安息，坐于暖阁梅花纸帐中，斜倚着隐几看书。他不发话，等候着服侍他盥洗的蕙罗不便拜别，只得留下持续等候。
赵佶道：“如此甚好。太医尽管开方，让太后服那么多药，还总不见效，可见治病不能端赖汤药，心药更佳。”略一思忖，他又对皇后道：“沈蕙罗会用导引术梳头，客岁给哲宗梳过，是有效的。不如也让她给太后梳梳，必有助太后康宁。”
赵佶闻言莞尔，翌日即进封郑滢为正五品秀士。
司设手足无措，转顾蕙罗道：“官家像是魇住了。”
蕙罗张了张嘴，似想说甚么，赵佶却一指导住她唇，不准她开口，旋即附耳柔声对她道：“请保持沉默作为现在赐与我的慈悲，因为你的话总比你的心要狠一点点。”
司设抢先畴昔，唤他“官家”，他充耳不闻，仍不断唤：“姐姐，姐姐……”一声高过一声，神采颇凄惶。
赵佶笑道：“无妨。她仍可奉侍我，只是每晚太后临睡前让她畴昔梳梳头，梳完仍旧返来，不碍甚么事。”
蕙罗一愣，上前想解释：“娘娘恕罪，刚才妾只是偶然触及娘娘颈部……”
郑滢笑道：“她才多大呢，何必忌讳这个。再说庶生的公主又不比嫡皇子高贵，我私心倒想把她当平常百姓家女儿粗养，减少些她小小年纪不该领受的荣宠，或能求得她无病无灾地长大。”
赵佶看书斯须，开端闭目假寐。司设问他是否寝息，他却又点头，只让司设给他披上一件大氅，说只是歇歇，不欲即睡。司设与蕙罗等人只好闲坐服侍，不敢拜别。
赵佶回身看她，柔声道：“莫非你不该该有所回应么？伸谢，或者引袖拭泪以示动容，都会令我甚觉安抚。”
赵佶冷静无语。而此时郑滢阁中有人来报：郑娘子刚才生下了皇长女。
（待续）
蕙罗踟躇，终究还是决定说出心中设法：“官家善待臣妾，妾天然万分感念，不独因本日之言。只是妾自知所获官家恩泽，皆拜故皇太妃所赐，设若故皇太妃当年收养的是别的女子，必定也会有妾现在恩遇，是以妾不会为此沾沾自喜，而官家也实在不必立此誓词。事君以诚是妾本分，在职事上，妾自会经心极力奉养官家，职事以外的恩泽妾已决定不再领受，故妾不会对官家不好，不会冒领官家恩泽，因此也不会于心不安。”
蕙罗服从而行。梳头时赵佶让其他人退去，剩下他们两人，很久无言，待蕙罗为他绾好发髻时，他凝睇镜中的蕙罗，俄然微微一笑：“我发誓终此一世都会和顺待你，让你感觉不对我好是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