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78章 月明
蕙罗临时未答话，趁着月光落在他面上，悄悄细心打量他。
蕙罗当即脱手，费了很多工夫才把墙角的杂物一点点移开，触目所及，是一个直径尺余的洞口，四周是泥土封着，离墙砖另有段间隔，看起来仍可拓宽。蕙罗朝外张望，见外间黑乎乎的，不像直接通向宫外。
话一出口即觉多余，这不已经亲目睹他吹笛了么？
将香药托在手心，蕙罗又悄悄闻了闻，感遭到淡淡的甜美气味，但与桂花那种月下花草香差异，此中的甜美更易令人遐想起初春异化了泥土与花香的阳光，有一种朴拙的暖和。
蕙罗朝他一福，讷讷地问：“刚才的曲子，是先生所奏？”
“风有韵，月无痕，暗销魂。拟将幽恨，试写残花，寄予朝云。”此句奏罢，那文士垂目看足下逝水，如有叹惋状。斯须侧首，瞥见了冷静立于桥头的蕙罗，目中无惊无喜，仿若他来此地就是为了为她吹笛普通，只微微朝她一笑。
再见谢巧儿时，她已规复了昔日沉着明智的司药女官模样，不苟谈笑，利利落落地救治这冷宫中每一个得病的女子。与蕙罗如常来往，并不因蕙罗的救济而对她显得格外密切，即便见面，脸上也是淡淡的，毫无巴结之相，但偶尔会对蕙罗透露些许美意，比方适时为她送来应季的饮品，纾解暑热或秋凉。
这香气似曾了解，但与影象中近似的气味又若即若离，说不上那边不对。蕙罗凝睇那奥秘香药很久，终究忍不住持续摸索，用银刀切下米粒一点，洗净手，把香药捂于手心。香药像蜡一样逐步在手心硬化，蕙罗揉了揉，斯须展开双手，那融会了体温的香气像是俄然复苏的灵蛇，敏捷自掌心蜿蜒回旋，从蕙罗的鼻端快速钻进了内心。
回神以后，蕙罗当即把统统龙涎香包含刚才切下那一粒收回琉璃瓶中，再原样装回银匣内，唯恐打仗太久毁伤其药性。过了一会儿蕙罗再闻手心，那香味仿佛已消逝无踪。蕙罗不免猜疑，好的香药留香甚久，何故这天下最贵重的龙涎香竟消逝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