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送罗小米去重医附院打胎时写下的激言。六年后的明天,我躺在秋雨飘零的街头,含混中有个声音诘责:“秦风你放弃了吗?”声音悠远亲热,心想必定是吴倩,“吴倩,吴倩!”我嘶声极力地喊。耳畔没有吴倩的嗲声,是谁在说“阿弥陀佛”,又是谁连声“罪恶”。那毫不是女人的声音,吃力展开眼皮,面前站着一名和尚,素衣白袜,手举一把麻布伞,像极古龙笔下的妙僧无花。举首正感无措,和尚发话了:“施主没伤着吧?”我拍拍泥水缓缓爬起,胸口模糊作疼,摸摸又无明伤,说:“没事没事,只是受了点碰撞。”和尚略略含笑:“没事就好,气候这般卑劣,施主怎会睡在街上?”
办事员是未成幼年女,唇红齿白,细皮嫩肉,上菜时忙不迭先容:“天鹅肉是高蛋白、低脂肪、低胆固醇的绿色植物源食品,特别是鹅肥肝,味道奇特,营养丰富,在西欧被称为‘桌上天子’……”老妈听得神采奕奕,大抵感觉钱花到了实处,六百元吃上名流大餐,全中国的穷户百姓,还没几人有这纳福。吴倩却并不买账,老妈给她夹了坨肚腩,死妮子悄悄放我碗里,冲我挤眉弄眼后说:“快帮我吃掉。”我假装不明就里,她狠踩我一脚:“你个猪!”老妈发觉有异,举筷子热忱夹菜:“倩倩快吃,瞧你瘦的,腰杆上都没得肉。”吴倩喜忧参半,蹙着鼻子说:“吃惯江南的海鲜,其他肉我都不吃。”话说着面向老两口,又是夹菜又是舀汤。
灯火阑珊处,时有杀人不见血的故事,杯盏交叉间,常有蝇营狗苟之风景。坚固的钢筋水泥,反对了善夫君的柔嫩,含混的酒绿红灯,利诱了不归人的心。踏破铁脚,真爱无处可寻,清闲放纵。爱已经死了,人还热诚地活着。”
老妈找人将手机修好,说贬值的快销品,能用姑息用,节流一些算一些。插上卡弹出百余条吴倩的信息,坐在办公室摇椅上看了几条,内容如出一辙:“对不起,对不起。”我愈看愈悲,干脆全数删除,目睹信息一条条弹进渣滓站,心头竟然轻松很多。
家里的“板房”隔音结果奇差,我打电话到君豪旅店开了一间大床房。这是我和吴倩第二次见面,自从四女人山一别,平素都在网上交换,偶尔语音视频,瞅着的也仅仅是幻影。吴倩台端光临,三日游必不成少。第一日游郊区,游古香古色的人文风景;转头折往观音桥,耍当代豪华金源不夜城。下午逛美心“洋人街”,西式玩乐设施鳞次栉比,老外扎堆成群,看累了逛倦了,上南山吃一盘泉水鸡。华灯初上时再到“一棵树”,全部夜景横于脚下,边赏边聊,美不堪收。翌日游三峡博物馆,最后一天泡北温泉。我们在观光中结识,也就在观光中温存。但吴倩似有苦衷,每遇密切情侣,柳眉老是上扬。我问她想甚么,她说我能想啥,有你陪在身边,无忧无虑。但我听出她有苦处,却不知启事,想要分担,又无从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