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的肚子早就该饿了,凌晨吃的那几支芭蕉不抵白米饭那么耐饥,且眼下又到吃午餐的时候。想起在路上奔逃时丧失的那串黄灿灿的芭蕉,他直流口水,都是为遁藏边疆巡查队才丢的――唉,真他妈不利!田龙烦恼叹声,决定还是在丛林里找找,看有甚么东西能够填饱肚皮。幸亏是热带雨林,藤萝树枝间发展的野生果实极其丰富,没费甚么工夫,田龙就寻觅到了。
田龙只好放弃那诱人的红艳翠绿果实,持续找寻食品。绕过那道石壁,前面是片栎树林。
田龙寻觅到的野果呈鹅蛋形,比鹅蛋约大,色采红艳翠绿,表皮光亮如玛瑙,隔老远也能闻到它收回的诱人甜香。只是这诱人嘴馋的野果出处有些不成思议,它不是生在树枝上,也不是长在灌丛里,而是一串串的吊挂在一根光秃秃的暗紫色藤蔓上。那藤蔓密密地从一方石壁上垂落下来,石壁上突下凹,藤蔓吊垂空中丈余便吊挂空中,有如一蓬雨丝,又似一帘瀑布。藤蔓不过手指粗细,挂在空中仿佛在微微颤抖,随风摇摆,则那红艳翠绿的果实堆挂藤蔓间却非常显眼,招人谛视,但那雨瀑似的藤蔓前面却黑糊糊的,瞧不清石壁凹下的景象……
田龙瞅着那貌似纤纤柔嫩的紫色藤萝,好一阵都想不明白这是如何回事,明显是植物怎会象植物那般能动能缠还能“咬”人?他想不通,可刚才产生的事却又是实实在在,真逼真切,由不得你想不通想得通!龟儿子一点都不像儿时的阿谁故事,倒是像极了《聊斋志异》内里讲的鬼怪神话。
记得《聊斋志异》里说,有个墨客进京赶考途中,在一座荒凉了好久的兰若寺庙遇见了一个千年树精,那树精化着一个斑斓的女子,利诱墨客,趁着墨客神魂倒置的时候树精将其缠绕困缚,然后吸血吮髓将他弄成干瘪空壳死翘翘完事。明天在这丛林中莫非真的就赶上成了精的树妖?田龙瞪看那紫色藤萝一阵利诱――明显,这世上是没有甚么妖怪树精的,原始丛林里也没有,但原始丛林里千奇百怪不为人知的事却多了去,在这里植物也是要“吃”人的。
……
浩大的原始丛林是植物们和植物们的王国。樟树、榕树、桫椤树、大青树、望天树、三楞栎、金鸡纳、菠萝蜜、木绵、血藤、猪笼草、王莲、气根、芭茅……草本的草本的不着名的,各种植物绞杂一起,胶葛不清,构成一座超极庞大的绿色博物馆。乔木灌丛里,时而传来“嘎咕――咿呀――呜喔……”很多奇特且奥秘的声音。冷不丁,波折剌蓬内蹿出只赤麂、黄獐、斑鹿、麝猫或者白纹猪獾甚么的野物来,叫人徒地骇出一身盗汗。
田龙孑身在树林里彳亍,脚踩在厚厚的枯树败叶上,软绵绵的,挤出些茶青腐臭的汁来。中间,有一朵庞大而又臭不成闻的大王花,暗红的花瓣呈肉色,花瓣上蹲伏着一只蓝得夺目标毒箭蛙;头顶上,一只三趾红背啄木鸟抓住一株野生橡胶树躯干上,用它坚固的尖喙在“笃笃”敲打;浓荫富强的绿叶间,另有几只长得黑乎乎毛茸茸的小猴子在撕打玩耍,口中收回阵阵“吱吱”的尖叫。这黑巧风趣的小植物是极罕见极贵重的黑叶猴,逮住一只能在国际市场上卖出大代价的。田龙却没有这番心机,一是捉不到,二是抓住也没处所卖,更何况现刻他肚子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