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玛泰将那具尸身扔进地窖,对那老者说,这里的财物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了早点分开这是非之地,说不准逃窜的明丽女人和那贼汉甚么时候又返来了。
田龙上前,用脚踢开腰刀,深思再给不给那家伙一下,毕竟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正踌躇,忽听身后玛泰在疾呼他的名字――田龙一扭头,不由勃然大怒。
萨尔温江南岸渡口也是个小镇,比北岸贡钦镇小了很多。小镇虽小,镇里的商店店铺倒也齐备。田龙找到家小药房,买了点碘酒、纱布、消炎药之类,为玛泰消毒包扎,而后向老板探听那里有发卖骡子马匹的。这小镇有条石板大道直通清迈,玛泰走过多次,熟谙路,只是之前他都是当老爷,百事不管,全由部属一起安排办理。但他晓得,从这里去清迈路程悠远,没有骡马代步靠脚力行走,得耗很多光阴。
田龙、玛泰霍地站起家子,手执柴棒,各自峙对一人。倒把出去的贼男人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毕竟是黑道上的熟行,见过吓得屎尿撒裤裆的懦夫,也碰到色厉内荏的假硬汉,但只要他们挥刀一阵凶砍恶杀,普通都如瓜菜似的任人搏斗,没有半点抵挡之力。两个强盗手上拿的皆是把两尺不足的齐头砍刀,寸来宽的刀叶,明晃晃冷森森,是掸族伐荒砍草、捕猎防身的腰刀,钢刃锋利非常,确切是杀人越货的好利器。只可惜,这腰刀再锋利,在田龙眼中还不如他手上的拨火棍。
从贡钦镇渡江,再由这小镇去清迈的这条石板路,是条人来客往的大道,每天都有马帮或者结伴成伙的搭客路过。有店铺老板出面洽商就轻易多了,这就如同店保普通让人放心,很快就为田龙找到一支情愿捎带他们的马帮。谈好资费,田龙、玛泰便与马帮上路,同往清迈而行。
没想到的是,那男人体壮力强,紧靠身子的打斗玛泰仍然亏损,没一会,玛泰的颈项遭那男人肘弯箍抱,并被掀翻倒地。如许的斗争体例有点像地痞地痞打斗打斗的景象,看似热烈实在更具笑剧性――可眼下非是地痞打斗,眼下是真的夺人道命。玛泰被对方掐住脖子,呼吸憋闷,血液涌顶,看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危急之下叫了一声田龙……
垂垂,天气开端发白,屋外树梢上的雀鸟也叽叽喳喳喧华起来。田龙想起塘坑火烬里还烘焙了一些红薯,恰好肚子也饿了,就用木棍取出来,拍拍红薯皮上的柴灰,与玛泰分食。煨烤熟的红薯甜份很重,也很热烫,吞咽裹腹后,人的精力就抖擞起来了。
田龙百密一疏,忘了玛泰本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吃喝玩乐在行,互搏搏斗却极是差劲,他用木棍与执刀的男人对抗,木棍被钢刀削得碎屑乱飞,闪现落了下风。幸亏玛泰不差胆量亦不缺聪明,他瞅准空地,猛扑上去,干脆缠搂对方贴身厮打起来,制止了木棍对钢刀的倒霉。
救玛泰要紧,田龙撇上面前的贼男人,回身纵挪,跃近那体格细弱的男人,奔突之间他竟抛弃手中的木棍――但见田龙,左手握托那人的下巴,右手掰住额头,膝盖狠抵背心,双手先是往左向较缓运劲,接着向右刹时发力,只听得颈椎骨节“咯吱”一声扭曲断响,那体壮如牛的男人顿时如漏瘪的橡皮充气人,瘫软倒地。事始事毕,皆在斯须之间,一个活生生的壮汉就遽然毙命,那么干脆利落,那么畅快淋漓。如许凶恶的令人猝不及防的杀人手腕,别说手腕被敲断骨头的贼人没见过,连杀人者田龙本身也没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