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玛泰也懒得去追逐,黑灯瞎火的,地形也不熟,追出去恐遭暗害反而倒霉,还是比及天了然再说。二人拾起掸族腰刀放在身下,围坐火塘边,等候天亮。
杂屋间,傻女子缓慢翻开一大堆衣物杂货,地上暴露块木板。本来,这里有个地窖。翻开木板,黑瓮瓮的地窖内竟传出微小的嗟叹声。救出来瞧,是位奄奄一息的老者。经扣问方晓得,这老者是萨尔温江对岸的村民,四天前领着闺女过江相亲,因妄图节流几个船钱,误上了贼船,被掳来这儿。闺女被糟蹋逼疯,本身几近被活活困饿丧命。天佑傻闺女浑沌的思路中尚存一念父女之情,方才引来田龙找到他。
田龙、玛泰由原路返回江边河滩,沿上游走了一程,就瞥见萨尔温江的渡口。昨晚,他们是泅度过江的,天然逆流落在渡口上面,才碰到强盗剪径这一档子事。
垂垂,天气开端发白,屋外树梢上的雀鸟也叽叽喳喳喧华起来。田龙想起塘坑火烬里还烘焙了一些红薯,恰好肚子也饿了,就用木棍取出来,拍拍红薯皮上的柴灰,与玛泰分食。煨烤熟的红薯甜份很重,也很热烫,吞咽裹腹后,人的精力就抖擞起来了。
一夜再无动静。
萨尔温江南岸渡口也是个小镇,比北岸贡钦镇小了很多。小镇虽小,镇里的商店店铺倒也齐备。田龙找到家小药房,买了点碘酒、纱布、消炎药之类,为玛泰消毒包扎,而后向老板探听那里有发卖骡子马匹的。这小镇有条石板大道直通清迈,玛泰走过多次,熟谙路,只是之前他都是当老爷,百事不管,全由部属一起安排办理。但他晓得,从这里去清迈路程悠远,没有骡马代步靠脚力行走,得耗很多光阴。
玛泰爬起来,揉揉脖子,看着倒地的男人,也猜不透田龙如安在这么长久的时候徒手成果了这家伙,但内心对田龙的佩服倒是由衷之至。再瞧那手腕骨折的家伙,溜得比耗子还快,蹿进东侧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迹。恐怕这平生,他都不肯再见到这如白无常普通凶刹可怖的白面墨客。
田龙、玛泰本想一把火烧了这黑窝,又怕炊火招来甚么人给本身添费事,也就着罢。二人带上那腰刀,扬长而去。
小院外,俄然又响起了大黑狗的吠叫,旋即狗吠止息;接着,东侧屋的另一道门“吱呀”挤响――田龙霍然展开眼睛,手握木棒,起家轻移脚步,蹑足北屋门前,从门隙往外检察。
话音未落,西侧屋出去的男人按捺不住,挥刀恶狠狠朝玛泰劈脸砍去。势已策动,劈面的贼汉奸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握住刀柄狂舞着也向田龙冲来,锋刃划破氛围“呜呜”发响,其势骇人。瞧那贼汉的糟糕刀法,三角猫的工夫,田龙几近忍不住哧笑喷声,当腰刀劈空砍落之际,他快速闪避一步,手中的柴棒猝然挥出,精确无误地敲击在贼汉的手腕节骨。贼汉痛得身子一颤,腰刀“哐当”掉地。
田龙上前,用脚踢开腰刀,深思再给不给那家伙一下,毕竟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正踌躇,忽听身后玛泰在疾呼他的名字――田龙一扭头,不由勃然大怒。
田龙的敏感不是无中生有,更非草木皆兵,这是他数次用危及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经验,在金三角这块以丛林法例主宰的地盘上,任凭如何的保持警戒都不会是多余。究竟上,没过量久田龙的思疑担忧就变成了实际。